蕭遠山對往昔仇恨這般固執，蕭峰不免表情沉重。隻見他揚手揮退房內的一眾仆人，這才緩緩言道：“爹爹，慕容博已瘋顛。”

這話委實誅心！隻見蕭峰目光驀地一縮，站穩了冇有說話。

蕭峰不急著發話，坐在他劈麵的白掌櫃卻不敢拿大，已是一臉殷勤隧道：“蕭大王位高權重日理萬機，不知小號能幫上大王甚麼忙？”

蕭峰沉默好久，終是低聲歎道：“公然如此！”蕭峰不懂甚麼金融戰役，可他卻曉得一旦契丹人都用彙通錢莊的交子，而宋遼兩國又俄然發作戰役，那這些交子便刹時變成一張廢紙。阿誰時候，隻怕不等大遼天子揮軍南下，契丹百姓便要造反了。

現在蕭遠山舊話重提，蕭峰倒是一陣沉默。過了好久，蕭峰終究沉聲問道：“當年之事，爹爹究竟有冇有騙我？”

“是！”白不器低眉紮眼地應了一聲，這才答道。“小人來大遼之前，公子爺隻叮嚀了一句。要契丹百姓也如大宋百姓普通，風俗使我們彙通錢莊的交子。”

這一回，主子們很快便退了下去。

一俟那些主子拜彆，蕭峰馬上便道：“爹爹，我這歸去汴京見到了慕容複，聽他提及了一些舊事。”

“你說甚麼？”蕭峰話音方落，蕭遠山已掄起胳膊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我是你爹，你竟然思疑我？”

隻聽“砰”地一聲，蕭峰當胸捱得一掌，整小我馬上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牆上。隻見他掙紮著支起家靜了半晌，本來慘白的麵色又驀地轉為赤紅，俄然噴出一口血來。

很快，兩人便在高朋室坐定。蕭峰環顧了一週這高朋室內的裝潢安排，不由暗自一笑。模糊披髮暗香的烏木家舍，烏黑柔嫩的羊毛地毯，桌案上擺著一隻羊脂花瓶插著幾株鮮豔鮮花，這清楚是慕容複一貫的愛好。隻需見過這一間高朋室，蕭峰便知這彙通錢莊的高朋室俱是一個套路。

白不器目光一閃，不答反問：“蕭大王，但是小號犯了甚麼忌諱？”

“玄慈方丈已身敗名裂認罪伏法、慕容博現在也武功儘失瘋顛成狂。當年在雁門關外伏擊我蕭家的中原武林妙手，更多數死在爹爹部下。莫非還不敷麼？”蕭峰目光鋒利地望著蕭遠山，一字一頓地言道。“究竟還要死多少人，爹爹才氣放下仇恨？”

堂堂大遼南院大王，能找一個錢莊掌櫃問甚麼事？莫不是來打秋風？白不器心下一頓，麵上卻不露聲色，隻躬身道：“蕭大王，請往高朋室說話。”

哪知這句話又觸了蕭遠山的逆鱗，隻見他用力一拍桌案，狠狠道：“不可！”蕭峰還待再勸，蕭遠山卻已麵露猙獰，咬牙切齒地補上一句。“慕容博害死你母親、慕容複害我斷臂，我要慕容家斷子絕孫雞犬不留！”

不等白不器把話說完，蕭峰又是一聲長歎，自懷中取出一枚祖母綠的戒指擺在桌上。“白掌櫃無妨看一看這枚戒指！”

蕭峰返回南京時大宋冊封大理國主段譽的動靜已在南京傳地街知巷聞。父子相見，蕭遠山未及酬酢麵色就已沉了下來。“慕容複的人頭呢？”

蕭遠山失控重傷孩兒已是悔怨，但是他剛想上前檢察環境，那些不長眼的主子便闖了出去。目睹主子們忙不迭地撲向蕭峰，蕭遠山狠狠一咬牙又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