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公冶乾態度不恭,鄧百川與風波惡俱已微微皺眉。慕容複卻不為所動,神情自如地坐上主位,向公冶乾道:“泰山是我在注輦國收攬的軍人,一向未曾有機遇先容你們熟諳。”
“說!”慕容複一聲怒喝,打斷了公冶乾將要出口的要求。
石屋的四周冇有門窗,隻要屋頂留有一處天窗,清冷的月色斜斜地漏了出去映在一旁的牆壁上。因為采光不佳,石屋四周又點上了幾根龐大的蠟燭。但是石屋畢竟太大,戔戔數支蠟燭僅是有聊勝於無,石屋內雖不至伸手不見五指,可也絕談不上燈火透明。反而那微小的燭光在北風的吹拂下拖曳出數個變形的暗影,映得全部石屋非常陰沉可怖,壓抑地教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空蕩蕩的石屋內,隻要一把椅子而彆無他物,四周的牆壁極厚,房頂莫約有二丈高,公冶乾信賴他縱使在房內喊破了喉嚨,內裡也聽不到半點聲響。
電光火石之間,本來安坐在椅內的慕容複忽而身形一閃,落到了公冶乾的身前。隻見他緊緊扣住公冶乾的右腕,又將他的左手死死摁在地上。敞亮的燭火下,銀色的刀光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圓弧,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公冶乾的左手食指刹時與手掌分離。
“不敢?”慕容複隻一聲嘲笑,“公冶乾,這些年我對你是不是有功必重賞,有錯卻向來一笑了之?”
“公冶乾,你是爹爹留給我的股肱,本該是我興複大燕的最大助力,莫非我就忍心自折臂助?”慕容複卻充耳不聞,全不將鄧百川與風波惡的話放在心上。“可你頻頻不聽號令陽奉陰違,再不措置,我何故服眾?”他順手丟出一柄匕首,最後言道。“公冶乾,你自裁罷!”
公冶乾再答不上話來,隻以頭觸地,本來枯燥的空中立時顯出一圈淺淺的水印。
慕容複話音方落,這個被稱為“泰山”的黑人軍人便跪倒在慕容複的身前,以唇觸碰慕容複足前的空中,以一種極其拗口的腔調朗聲答道:“小人的性命是仆人所救,仆人又助我王平滅背叛,小人的性命與光榮俱屬於仆人!”注輦國的兵士以弓箭與長矛為兵器,向來英勇善戰、視死如歸,慕容複是以幫忙他們的王子篡奪王位為前提,獲得了一百名注輦國兵士的虔誠。這些兵士俱是玄色人種出行非常惹人諦視,慕容複隻留了三十人在身邊暗中保護,剩下的七十人則儘數撥給了蘇邁利用。因為慕容複行事低調,這些人的存在臨時隻要曾跟他出海曉得注輦國一事首尾的風波惡曉得。
他此言一出,鄧百川與風波惡再按捺不住,同時跪倒在慕容複的麵前討情。“請公子爺開恩!”風波惡不知後果,神采另有些懵懂。鄧百川卻已急得兩眼發紅,他如何也想不到公子爺所言自會與公冶乾計算李延宗一事令他不必過問,竟然是這般短長。
“為了我慕容家的複國大業,二哥孤身潛入夏國為間,不知經曆了多少險惡。此次為保全五砦之地,二哥與我同謀做戲,怕也惡了訛囉聿。”慕容複跟著歎道。
不知過了多久,公冶乾艱钜地撥出一口氣,伸脫手緊緊握住那柄匕首。他抬開端,暗澹地望了鄧百川與風波惡一眼,低聲道:“大哥、四弟,公子爺今後就交給你們了!”說罷,也不待二人有所反應,抬手向本身的心口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