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桂媽媽也跟了來，手中正端了一碟方纔做好的茯苓桂花糕。姑蘇的糕點向來精美，這一碟茯苓桂花糕用料雖簡樸，形狀倒是小巧高雅，直如一朵朵桂花在碟中盛放，好似不是給人吃的倒是給人賞玩的。阿碧出身貧苦直至入了燕子塢才見地了很多好東西，可這茯苓桂花糕卻並非正當時令的吃食，尚未有緣得見，仍不免嘖嘖稱奇。

慕容複隨便地一點頭，淡然道：“母親叮嚀的天然是極好的。”

王語嫣頓時滿麵憂色，兩條藕節般的小胳膊在半空頂用力一揮，圈出個大大的圓圈。“要很多很多才行！還要有彆的糖！鬆子糖我都快吃膩了！”

阿朱公然聰明聰明，固然以她的年紀也不懂這話究竟那裡有題目，但她一接到慕容複遞來的眼神便已心領神會，上前拉著王語嫣的手道：“表蜜斯，公子本日的功課尚未完成，如果晚了明天就不能睡了。阿朱陪你去打絡子可好？”

王語嫣雖說深得慕容複寵嬖卻並不嬌縱，聽阿朱提起功課便乖乖地從慕容複的膝頭滑了下來。她在慕容複的身前站直，對著他勾勾手指。慕容複依她的意義彎下腰，隻見王語嫣抬起右手一邊拍著他的臉頰一邊老氣橫秋地叮囑：“表哥，你要勤奮，武功和學問都要一流才行啊！”

阿碧與慕容複相處數月，曉得他性子暖和，是以並不怕他。聽到慕容複諷刺本身，她倉猝轉過臉去分辯：“纔沒有……這是夫人給公子的情意，公子……公子比來的確瘦了很多。”

慕容複一聽“情意”二字神采便是微微一冷，隔了好久方緩緩道：“你說得非常，長輩賜，不敢辭。”

阿朱卻已醒過神來，俄然上前扯住慕容複的衣袖當真隧道：“公子，您喜好吃甚麼用甚麼都跟我和阿碧說，今後我們去做來給您！”

慕容夫民氣口一痛，幾近落下淚來，緩了緩氣味方纔又道：“我見你剋日瘦了很多，必是功課過於沉重的原因。本日的功課便先免了罷，明日我去與你鄧大哥他們說。”

三個丫頭不明以是地跟了出去，慕容夫人卻不見怪他們打攪慕容複勤奮，反而問了她們兩個題目。

阿碧年紀尚幼，不懂慕容複的苦衷，隻本能地感遭到她的公子爺彷彿並不非常歡暢。她也不知如何開解，隻怔怔地望著慕容複入迷。

慕容複汗都要下來了，緩慢地掃了阿朱一眼。

慕容複差點嗆著，趕快問王語嫣：“這話你從哪聽來的？”

阿朱的話音未落，隻聽“砰”地一聲巨響，書房的大門已被大力撞開，王語嫣好似一隻健旺的羚羊普通衝了出去，口中叫著“表哥”，舉起手臂抱住慕容複熟門熟路地往他身上爬。

慕容複順手拈起一塊桂花糕塞進王語嫣嘴裡，無法隧道：“吃你的點心罷，這麼多話！”

慕容複不滿地睨了她一眼。“你恰是換牙的年紀，便是冇有鬆子糖，牙也還是鬆！”話雖如此，可他畢竟對王語嫣非常寵嬖，見她鬱鬱不樂又忍不住加了一句。“表哥這就叮嚀下去，命人下回把糖做小一些。”

“複官每日都要勤奮到很晚，幾近冇有歇息？”

不等阿碧說完，王語嫣便已決然點頭，語氣輕巧隧道：“如何能夠？表哥不愛這些。他喜好味道平淡的，比如紅水菱、蓮子、蓮藕甚麼的，點心也隻喜好紅菱軟糕、藕粉火腿餃這些。他不如何愛吃甜呢，桂花糕更是向來都不會碰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