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慕容複的海運買賣愈發強大,甚而大宋境內的跑船買賣也以他為尊。有慕容家的快船和丐幫的順風鏢局接力送信,以往,慕容複的一封手劄自西平到皇宮,隻需求二十天。而淑壽公主的這封信是在三個月之前送到的,恰好就在這三個月內,慕容複正巧分開西平,未曾見過這封手劄。這三個月來又究竟產生了甚麼?何故公主竟到了沉痾的境地?
慕容複聞言立時一驚,當下道:“怎會如此?太醫如何說?”淑壽公主恰是韶華之年,能夠讓太皇太後頒下懿旨召他回京相見,那必然是環境不妙了。
慕容複沉默地點點頭,回道:“我曉得……隻是天山童姥武功了得,我若躲去鄜延軍,不免傷了將士們的性命。”憑天山童姥那近乎逆天的武功修為,足以一人抵擋百萬師了。慕容複瞞著種師道與喬峰一同將天山童姥引開,便是不想使鄜延軍成為天山童姥的屠宰場。
慕容複分開西平前,閔忠千叮萬囑兩個月內必須返來。想不到慕容覆被天山童姥重傷,一躺就是一個月,再加上之前拿人審案所破鈔的光陰,待慕容複返回西平,時候也差未幾快疇昔三個月了。想到閔忠那張棺材臉和戳人把柄的本領,慕容複頓時連酒也不惦記了,隻萬分愁悶地長歎了口氣。
“我已經曉得了。”喬峰一臉無法地自外堂大步走了出去,明顯已與慕容複照過麵,大抵曉得產生了何事。“我去給你家大人清算幾件衣裳,你去籌辦銀兩,我這就去追。”
這內侍正急吼吼地帶著人往外趕,閔忠又忽而迎了上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賠笑道:“閣長勿怪,慕容大人行事向來雷厲流行,並非故意怠慢。閣長如果急著歸去複旨,下官這就命人送閣長去渭河,必能追上慕容大人。”
閔忠這才鬆了口氣,命人給這幾名傳旨的寺人與禁軍換了快馬,追著慕容複與喬峰二人而去。
翻開手劄,隻見那簪花小楷的字體雖清秀高雅,卻又在筆劃之間模糊透出幾分孔殷。寥寥幾行手劄的內容非常簡樸。元祐三年初,又一批的新科進士新奇出爐,太皇太後成心為淑壽公主在這些新科進士當中擇一佳婿。淑壽公主六神無主,這才忍不停止劄給慕容複,但願他能想想體例。
“慕容大人,這芥蒂還需心藥醫啊!”這名內侍在太皇太後身邊奉養多年,向來忠心耿耿。此時見慕容複至今還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他不由麵色微冷大為不滿。隻聽得他以標準的寺人聲線拉長聲道:“公主殿下的親筆手劄,大人可曾讀過?”
想到這,慕容複的眉心頓時一抽。隻見他順手把這封手劄塞入懷中,這便排闥而出,向已等在他書房外的張文傑叮嚀道:“端憲,我這就出發回京,西平縣內的事件臨時由你與閔大人措置!”不等對方答話,他已運起輕功寒舍亦步亦趨的張文傑,大步行至那位宣旨的內侍身前。“閣長,事情告急,且容下官先行一步。閣長回程的事件自有張文傑安排,告彆!”
頂著種諤的沖天肝火,喬峰與慕容複二人不由麵麵相覷無語凝咽。
不幸北喬峰南慕容兩位豪傑,在種經略的麵前倒是半點發揮不開,這一起一向跑到渭州地界才稍稍鬆下心神,隨便找了一間酒樓用飯安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喬峯迴想這幾日的水深熾熱,終是忍不住歎道:“種經略氣勢豪放、精力實足啊……”這一聲感喟端地是五味陳雜,不知是喜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