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聞言馬上側目睨了秦觀一眼，寒聲道：“賈易這等小人，斷章取義、讒言構陷、喪芥蒂狂，當初呂晦叔保護他，我尚且要罵一句老邁昏聵因小失大。秦師兄現在為賈易說話，倒是將教員置於何地？”

“明石，你如何樣了？”

蘇相府、東坡閣，慕容複連撲兩處蘇軾常去的處所，直至追到汴京時報編輯部，這才如願將蘇軾本人與蘇門四學士一同堵在了黃庭堅的辦公室裡。

慕容複早知蘇軾的品德，此時也是一歎。呂大防接任左相的動靜一出，慕容複如何不知蘇軾是因為感覺愧對門生，這纔不去看望呢？他當下又扶著蘇軾將他摁回椅內，輕聲道：“教員，呂微仲繼任左相一事，不知您有何觀點？”

“送虎鞭給呂相的忙麼？”秦觀忍不住小聲嘀咕。他是風騷人物，見了賈易那等了局未免有些物傷其類。

見到慕容複氣得直咳嗽，大夥頓時慌了手腳，忙七嘴八舌地要他歇一歇。但是慕容複倒是充耳不聞，緊緊握著喬峰的手，一步步地向內行去。臨到門口，慕容複又忽而轉頭深深地瞥了他們一眼。那一眼，又是絕望又是焦心又是悲傷，隻看得蘇軾並四學士各個心虛氣沮，好似並非丟了左相之位而是挖了慕容家的祖墳。不一會，慕容複又是長長一歎，萬般怠倦地走了出去。

喬峰亦是笑意如流，抱拳朗然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慕容！快坐下！”

蘇軾聞言頓時麵露難堪，扭捏了一會方道：“為師……為師也是怕，打攪了你……”蘇軾實在是個誠懇人，可貴撒一句謊，不等旁人戳穿，本身就已麵紅耳赤。

“呂相為人重厚，摯骨鯁，頌有德量。如何當不得左相？”黃庭堅隨口回道，竟是以《汴京時報》的社論來堵慕容複的口，明顯這篇為呂大防喝采的社論十有八/九還是出自他本人之手。

“哎呀，師弟！好端端地，這是如何了？”

“教員談笑了。這兩年門生不在都城，包分歧也是能幫上忙的。”慕容複的笑容微冷，政見天真尚且能夠學，如果政治潔癖根深蒂固那就冇體例了。

慕容複提及蘇軾，秦觀即知講錯，便不敢再答話。

被點到名的黃庭堅神采略有難堪，他遊移著站起家來正要答話，蘇軾卻又回神道：“明石，這是為師的意義……恰好當時你也重傷……”

目睹蘇軾師徒五人圍爐茗茶其樂融融，表情焦灼的慕容複的麵上不由浮出一抹奸笑，緩緩道：“教員好落拓哪！”

這一回，慕容複隻想吐血了，當下翻臉怒道：“呂公著保舉呂大防莫非便是一心為公？”

蘇軾為人直率不良策畫，此乃本性不成強求。慕容複見蘇軾再無話說，不由長歎一聲又扭頭向黃庭堅道：“呂司空辭相一事，年前我便曾手劄返來，提示師兄早做籌算。現在左相一職落入朔黨之手，師兄可有話說？”蘇門四學士中張耒是個書白癡、秦觀是個風騷種、晁補之格式偏小，唯有黃庭堅年紀最長對政務也最為純熟，為蘇軾謀取左相之位慕容複也唯有與他籌議。早在西平時，慕容複便已去信黃庭堅，提示他在呂公著辭相以後操縱報紙為蘇軾造勢，想不到最後《汴京時報》刊發的社論倒是為呂大防接任左相而喝采。

“咳咳，咳……”慕容複再回不了話，隻青白著臉捂著胸口一陣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