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這般哀思蘇軾隻能放下才寫了半截的自辯奏章,先上另一份奏章安撫太皇太後。當然,奏章上也免不得寫幾首新詞安撫粉絲。但是,蘇軾閒著卻不代表朔黨也會閒著。呂公著才死了冇幾日,朔黨中人王岩叟、傅堯俞再上奏章彈劾蘇軾,並哀告太皇太後不要再被蘇軾所欺,應將彈劾蘇軾的奏章移交門下省措置。門下省掌出納帝命、相禮節,是諫官群聚的處所。這個時候能在門下省主持局麵的左諫議大夫恰是起初上疏彈劾蘇軾的梁燾。能夠說,太皇太後倘若納諫將此事移交門下省,第二次的烏台詩案就要開端了。這一回,聽了呂公著遺言的太皇太後態度也不如以往那般果斷,而是請來了左相呂大防商討對策。
“這……”慕容複有此發起,蘇軾當下一怔。所謂去官歸故裡,蘇軾的確未曾想過還要留在都城。“東坡閣你早已派人打理,為師幫不上甚麼忙。至於詩會……現在倒是議論如何理政遠比議論如何作詩更多……”
“這是為何?”慕容複說罷,秦觀竟第一個跳了出來。“趙挺之空口口語無憑無據,我們就這麼認輸了麼?公道安在?”
“大哥放心,”哪知慕容複聞言竟是一聲嗤笑,緩緩道。“我不會輸!不管呂司空在太皇太前麵前說了甚麼……我也必然不會輸!”
喬峰見狀不由把眉一挑,跟著躺了下去。喬峰曉得慕容複是累了,崇政殿平話的這一個任期遠比西平縣令更讓他殫精竭慮。
喬峰本身都對那勞什子的百花會毫無興趣,來請慕容複也不過是想他能散散心。此時見慕容複應天時落,他亦是心中一寬,不由勸道:“慕容,來日方長。縱使朝局因呂司空一時受挫,我們也可漸漸策劃。”
這動靜傳到蘇軾的耳中,他不由幽幽一歎,另起一本奏章,要求太皇太後將他外放。
哪知才走出兩步,便有一顆小石子從天而降,“啪”地一聲落在他的腳邊。慕容複下認識地舉頭望去,卻見數月不見的喬峰正蹲在他頭頂上方的一處屋簷上。見到慕容複昂首看他,喬峰笑著向他搖了搖手中的酒罈。
見到慕容複眼底的一抹暗青,喬峰也有些不美意義。隻是他本人實不耐煩與那些數字打交代,因此隻能厚著臉皮握著慕容複的手道:“我也知你朱紫事忙,我們丐幫當中也有你留下的人才,眼下隻請你派個經曆老道的人去主持局麵便可。”
“蒲月的時候,我們丐幫在洛陽有個百花會……”喬峰卻不肯慕容複始終為政局犯愁,隻輕聲岔開話題。“我這丐幫幫主親身來請你,慕容公子可不能不賞光啊!”
慕容複從善如流順勢躺下,輕聲道:“過了這一關就好了……隻要過了這一關……”
元祐五年仲春中,呂公著在見過太皇太後的第三日與世長辭。如此股肱之臣放手西去,太皇太後肉痛不已,竟忍不住在朝堂被騙著朝廷諸公的麵泣道:“邦國不幸,司馬相公既亡,呂司空複逝。”
慕容複搖點頭,輕聲道:“師兄冇有看錯人,呂大防的確是個君子。”起碼呂大防一言保全了蘇軾不消再去大牢走一遭。“隻是這朝堂上,君子向來鬥不太小人。我等明知教員明淨,可有人彈劾他,為自證明淨他還要去官。但是如王珪、鄧綰之流,‘笑罵從汝,好官須我為之。’,誰又能何如得了他?師兄覺得呂大防贏了嗎?我奉告你,他也不過是個棋子!”汗青上,劉摯借呂公著、呂大防的威勢掐走了洛黨與蜀黨,接下來就將鋒芒指向了呂大防。這位始終冇有說話的好人在“朔黨納粹”最後向他而來的時候,便再也冇有報酬他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