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的酒量是陪著喬峰一塊練出來,那裡是幾杯淡酒能醉倒的。他見小天子的麵上暴露一抹近乎詭譎的竊喜,頓時寒氣上湧,倉猝一掌向童貫推去。童貫體貌魁偉,皮骨堅固如鐵,哪知被這個斯斯文文的慕容複順手推了一掌竟覺心頭一陣窒悶,馬上發展了數步抬頭一跤顛仆在地。
“多謝太後!”慕容複趕快躬身一禮,頭也不回地分開了皇宮。直至鑽入候在宮門外的馬車,他這才吃力地彎下腰嗆咳了兩聲,將方纔撞擊心脈而至的一口淤血吐在袖上。隻見慕容複麵無神采地取出絹帕擦潔淨指間感染的血跡,緩緩將絹帕連同臟汙的袖口攏進掌心漸漸收緊五指,他的麵色刹時極度陰沉,渾身高低迸收回難以停止的淩厲殺氣來!
“太皇太後,劉相一事可知朝堂上的端方能束縛君子卻不能束縛小人。微臣覺得,當立法度整/民風!”慕容複回道。
慕容複隨向太後一行人分開福寧殿,目睹向太後又扭頭望向他,不等向太後發話,慕容複已然搶先道:“多謝太後!本日之事,太後便忘了罷。”
小天子見狀,當即笑著為慕容複先容道:“童伴伴乃是李宣政的弟子,亦是朕身邊得用之人。”
而與此同時,慕容複卻遭到了太皇太後的召見。見到這個略顯蕉萃的慕容複恭恭敬敬地向本身見禮,身形薄弱地好似風吹欲折,太皇太後隻在心底幽幽一歎,低聲道:“平身罷。聽聞你前些光陰病了一場,現在這身子可還好些?”
“兒臣,兒臣……”小天子汗流浹後背色灰敗,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慕容複目睹天氣已晚,便又要告彆。哪知他方站起家來,一個“謝”字尚未出口,便覺一陣暈眩。
慕容複悄悄一笑,低聲道:“太皇太後隻需提出兩條。其一,至今往背景諫彈劾百官必得有憑有據;其二,問罪受貶官員無功不得免罪起複。朝堂諸公定然擁戴太皇太後。”慕容複提出的這兩條皆拍中了朝廷百官的脈門。台諫傳聞言事使百官大家自危,隻求少做少錯天然效力降落。隻要管住了台諫這條瘋狗,端方嚴些又算得了甚麼呢?另有現在的朝堂皆是舊黨,新黨多受貶謫,有了第二條就再不怕新黨反攻了。
安知小天子看了眼內裡的暮色隻笑道:“不知不覺竟已到了這個時候,慕容卿不如陪朕一同用膳?”說罷,也不需慕容複答覆便令人奉上了酒菜。
為向大師默哀的安排本已將氛圍醞釀地極其哀切,待風波亭一折開唱,一身白衣的樓清殊於風雨當中跪在宮門外求見那昏君。無需她一句唱詞,隻見她那纖細堅固的背影,汴京百姓便已接連喝采。
向太後目睹慕容複的麵色愈發丟臉,沉吟很久終究隻無法歎道:“罷了,你快快出宮罷!”
慕容複此時卻已顧不上童貫,隻見他單膝跪下,一手支著地,喘氣著道:“臣失禮,臣辭職。”說罷,也不在乎小天子是何神采,儘管又摔開了幾個圍上前的內侍,搖搖擺晃地向殿外走去。
小天子還想再問,慕容複卻已不肯再答覆,隻悄悄地搖了點頭便要起家告彆。
“官俸!”小天子沉聲道,“本來在家侯旨的官員能夠俸祿減半乃至不給俸祿,至於吏員的俸祿聽聞更是極低。如果改製,更多的賦閒的官員出來做事,俸祿又要從那邊度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