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講,她並非是“人類”,而是一個浪蕩的孤魂。可她恐怕說出來,就會被這群付喪神視作異類。並且,她實在不記得本身成為孤魂以後做了些甚麼了——那些影象朦昏黃朧的,彷彿跟著燒卻她屍身的那場大火一起泯冇了。
應當是近侍燭台切光忠吧?
他被三日月喚去議事,方要回主君身邊時,就傳來了本丸呈現潛入的溯行軍的動靜,他便急倉促地回阿定這邊來了。
另一側的鶴丸國永卻收回了“誒——”的唏噓聲。然後,他輕巧地說道:“主君,可彆忘了我提示你的話啊。”
“您想梳頭嗎?少爺。”她的右手握著一柄梳子,麵上的笑意愈發惑人了,“不梳頭的話,但是會死的喲。”
——說了即是白說!笨伯主君!
房間和她分開本丸時根基一模一樣,連桌上翻到一半的冊本都保持著本來的頁麵未有翻動,但房間卻非常整齊清淨,可見是有人在賣力打掃的。
“……”三日月和鶴丸同時沉默了。
“啊……”阿定如夢初醒,低聲喃喃道,“做了惡夢。”
燭台切久久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大和守都變成那副模樣了……”
但是,她懷中的女子卻一動未動。
此言一出,議事廳內溫馨了下來,世人的麵色皆有幾分古怪。
她在笑,濃豔的容色好像雪中的妖精似的,眼下的淚痣、鮮豔的唇與春池般的眼眸,都透著無端的引誘——這是一種如何的景象?明知她身後便是泥塘,也會令人甘之如飴地淪陷下去。
她的眉眼、五官都太靠近了,柔嫩的、帶著淺淡香味的身材,就如許貼著他,與他的身軀嚴絲合縫地待在一塊兒。連吹拂出的、近在天涯氣味,都彷彿是在勾引著男人。
就連被點到名的加州清光,都是一臉驚奇。隨即,這模樣標緻的少年便嗤哼了一聲,回身大步分開了議事廳,彷彿對世人爭搶的“近侍”一職毫不在乎。
本身不在的這段時候,是誰打掃的呢?
夜已經深了,阿定結束了來到本丸的第一天,回到那間屬於主君的房間裡。
好一會兒,她猶躊躇豫道:“我能請加州大人做我的近侍嗎?”
加州已經在房中等著了,他的目光彷彿另有些惱,可他還是替仆人收整了被褥,籌辦好了明日的衣物:“你睡在這裡,我睡在外間。如果有甚麼事的話,就喊我。”
一夜疇昔,阿定是在清光憤怒的呼聲裡被喚醒的。
“竟然突入本丸了?燭台切,快回主君身邊去!”
那真是太好了。
加州清光昂首,發明主君正在入迷,標緻的眼眸裡儘是希冀之色,他的心底一時有些不是滋味,隻能道:“主君見過一期以後,可不要健忘了彆人啊。”
之前倉促一瞥,他模糊記得這位主君是個瑟縮怯懦的女子,老是躲在三日月的背後偷眼瞧人。可現在的主君,卻直直地、風雅地立在屋簷下。
說罷,她就無聲地起了床,朝外間走去。
“餓……了啊。”她喃喃地說著,坐了起來。繼而,她從袖間摸出了那把梳子,捧至臉頰邊,用肌膚悄悄地蹭著,滿含垂簾地對那梳子私語道,“少爺,你也餓了吧?我們出去找東西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