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遜端著茶又喝了一口，陸有為不好裝看不見仆人家端茶送客，隻得站起來，拱手道：“那我就不打攪老弟了，告彆。”

“那依先生所見，薛產業如何？那原打算行事嗎？”薛遜問道。

“全憑主子叮嚀。”牛先生捋著鬍子道：“就讓老夫做一次幕後豪傑，為炙手可熱的萬國商會再添一把火！”

“是啊。”薛遜點頭，看陸有為嚴峻的高低打量他，不敢肯定這是真擔憂，還是在演戲。

薛遜淺笑，看來這個陸有為和薛遜的乾係的確很好，說話如此放鬆開闊，即便話中多有圈套，薛遜還是假裝不曉得，感喟一聲道：“天然，薛陸兩家守望互助，我回到金陵，陸兄是第一個來看望的，這份交誼浩光銘感五內。至於商會，陸兄忘了，小弟還在孝期呢！上京是聖命難為，現在歸家，正該居家靜思，為家父守孝，這屆的商會小弟就不插手了。”

“陸兄，慎言！”薛遜打斷道，通政司向來不是薛家的祖業，“你這動靜也夠通達的啊~”

莫非販子最大的代價就是在帝王將相的傳奇中占有一席之地嗎？薛家先祖做的就是如許的買賣，太/祖冇有孤負他的投資，的確庇護了薛家百年三代。現在薛遜又再走先人的老路，再投奔拔擢覺得皇子，再等他庇護百年，又把爛攤子留給後代？乃至有能夠連百年都等不到，誰曉得薛遜拔擢的那小我會不會是白眼狼？這不是薛遜想要的。

“主子不是早有預感嗎，現在何故不平。”牛先生冷聲道。

“這和販子有甚麼乾係？”薛遜憤忿不平道。

“哈哈哈……”陸有為難堪笑道：“浩光真會開打趣。”

現在，有他國販子參與出去，一不謹慎就有賣過的懷疑，薛遜是想要回薛家的職位，可從未想過做賣民賊。

“他們想撇開薛家，那就讓他們瞧瞧，冇有薛家，他們玩兒不轉！”薛遜惡狠狠道，剛放了狠話，然後軟著口氣問道：“先生感覺可行否？”

“哦？這麼昌大？是哪位叔伯老爺構造的，我雖不能去，聽一聽達者大師的名字也好啊。”薛遜笑問。

“牛先生，您瞧？”薛家有兩位先生最受正視，一名是馬先生，暮年的江洋悍賊，黑道魁首，擅走黑路；一名是牛先生，進士出身，蒙冤罹難，對朝廷體係非常熟諳，是個絕頂的幕僚師爺，薛老爺在時很多事情都要問策他們，薛遜接過薛家的擔子，天然也是如此。

“莫非就不能重現宋之商賈亂世？宋朝南渡以後，以四分之一的地盤贍養了天下的人丁、軍隊，東京繁華千古傳播，靠的滿是商貿，莫非就不能重現此景嗎？”

“主子想如何做呢？古往今來，上數青史留名的販子，隻推範蠡、呂不韋罷了，都是幫手君王，奇貨可居。主子想走這條路嗎？”牛先生不答覆薛遜的題目，反而問道。

薛遜重新回到客堂，牛先生已經從後屏風裡繞出來，坐在正廳等著了。

“薛老弟高義！”陸有為豎起大拇指誇了又誇，再問：“下月就是三年一度的金陵商行總會了，現在薛老弟高風亮節，那空出來的肥肉還不讓人搶瘋了。薛家冇有涉足水產，和我們家倒是無甚關礙，可其彆人就不必然了，現在那些人就像蜜蜂聞見花蜜的一樣。”

“陸有為不成厚交，陸家恐怕投了哪位朱紫啊。”牛先生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