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我還覺得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哎，你這到底是如何回事兒？如何就當上城隍了，哪的城隍？你彆奉告我你是來頂替楚姐的…壞了，楚姐！”

兩人各自帶上鬼麵，掌中勾魂索、三股獵鬼叉閒逛，九九八十一道生魂都自發起家，魚貫而行，開端隻剩月昔一個。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喜有悲，有怨有怒，整整九九八十一道生魂，神智規複，一個個儘皆悵惘，左顧右盼中，都被如同佛陀臨世的杜康震懾，不管生前信佛通道，還是耶穌基督，十足雙手合十膜拜在地，眼中清淚滾滾，口中南無連聲。

手指微微，指尖那點熒光飛落微微眉心，迴旋三圈，卻又飛回馬小玲指尖，隨即砰的一聲炸開，火星紛飛。

馬小玲做法失利，身子一抖，一絲鮮血從嘴角排泄，踉蹌後退三步，身形閒逛兩下坐到地上。

“特碼的，微微靈魂已經進了八百裡鬼域路，我底子冇法把她拉返來。”馬小玲說著深吸一口氣，方纔接著說下去，“要想救微微，就必須有人下到幽冥地府，搶回微微生魂，隻要生魂在手，以微微的功力，歸竅重生不是題目。”

“一點天清，二點地明，九幽鬼域，聽吾號令，敕！”

“楚姐，楚姐！”杜康伸手就要去抱微微，卻被老王攔住，“且慢，小胖，你現在身上佛性太強，楚姐身受重傷，接受不住，還是讓馬姐她們來吧。”

“月昔，去吧，人間更迭，物是人非，你的仇已在風中散去，你的恨又何必長存？”杜康起家，緩緩向月昔而去，一步一弓足，步步生蓮，二十三步，故有蓮二十三。

“你嘴裡說的那是人話嗎？你那是放屁，你當陰司地府，八百裡鬼域是旅遊景點啊，費錢買門票就能隨便走的？一個不謹慎就是身故道消，更嚴峻的就是魂飛魄散，並且我不能去，不但我不能去，牛牛和老王也都不能去，我們是鬼差，從陰司手裡搶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最輕也要關在鐵囚山下三百年。”

“老王，彆難過。”杜康走到老王身邊，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他滾落腮邊的淚痕，從口袋裡取出紙巾遞給他。

雙手端住心頭血，一點未落，彷彿有一種無形魔力牽引著，一團心頭血扭動，竟然化成一個小小鈴鐺模樣，被馬小玲捧在掌心上方。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喜怒哀樂，皆為灰塵…”單掌悄悄拂過，一片金光灑落，漫天瓔珞飛舞，一眾生魂感染點點金光，一身怨氣、冤氣、鬼氣全都洗滌一淨，赤條條如初生赤子。

伸脫手，月昔低垂的頭抬起，看著杜康，眼角滑落兩行清淚，掌中湛藍長槍化作點點流光散去，抬頭長嘯，呼聲暢意。

“嗯，明白了。”老王點點頭，身形一扭，身上那套算是陰司禮服的當代官袍脫下，換上了平常那身衣服，橫看豎看都像是個鄙陋大叔，還是有文藝情調的那種。

兩人漸行漸遠，最後月昔步入無邊夜色中，她彷彿扭頭看來，隻是倉促一瞥，統統都已經結束，塵歸塵，土歸土，善緣也罷，孽緣也好，舊事隨風統統成空。

“死守千年，忘川河邊斷橋邊，三生石上，滾滾塵凡亦流連，望一眼，青絲羅裳笑嫣然，恨不能，鬢染白霜共枕眠，苦等千年，你可還記得有報酬你望眼欲穿，隻因為那一眼，數不清的光陰，也冇法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