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們逐步降落高度。濤躍眯起眼睛，看到每一隻巨獸的脊背上，都矗立著一個身披華服的人影。那些人從龍背躍下，被微光包裹著，緩緩落向內城的上空。

妖怪的軍勢翔空而至，最火線是一隻長逾百尺的巨獸。它通體赤金，鬚髮如火，鱗片仿若閃爍著金光的鎧甲，覆擋住其細弱軀體的每一處。金色的雙角在他頭頂盤繞，彷彿天賜的皇冠。他放聲長吟，有若本色的壓迫感來臨在新安城頭頂，即便孔雀石的神通也冇法將之驅除。

帝國的左相丟下短劍，緩緩跪坐在空中，任憑溫熱的鮮血漫入胸膛，隨之沾滿衣衿。他試著吞嚥了一口液體，卻是以嗆到，咳出帶著粉色的泡沫。一陣陣暈眩感重新頂傳來，麵前閃過很多似虛似實的影象。他閉上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不曉得。若不嘗試，人類便永久冇法獨立儲存。可惜，我失利了。”

“現在，是你們做出挑選的時候了。”伯炎的聲音仍然安靜，卻彷彿遠在天涯，“固然會有少量懲罰，但這個國度，仍舊需求你們的力量與聰明。”聲音頓了頓，“當然，有一小我除外。”

身後的低聲群情逐步停歇。麵前這古蹟般的場景――或者典禮，一樣撫平了官員們心中的躁動。即便規複了沉著，濤躍仍明白，他冇有任何退路。

巨龍們再一次升向空中。當昔日的帝王將手臂揮向火線，他們一同舉頭長吟，振動巨翼，衝向空中的群妖。

很多時候，公眾需求的隻是一個解釋，而不是背後的本相。比起氣勢洶洶而來的妖怪，曆代帝王的‘英魂’加上帝國的‘保護神明’，哪一邊更輕易取信於人，底子無需多問。

“好了，濤躍。”伯炎收回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奉告我你的來由。”

空敏捷跟上伯炎。背後展開的九條長尾均已消逝，攝民氣魄的氣勢一樣散去，讓她看起來隻是名淺顯的人類女性。濤躍咬了咬牙，一樣邁開法度――他想曉得，伯炎到底還藏著如何的籌算。餘下的群臣彷彿遊移了半晌，但腳步聲很快跟隨在他的身後。

“我曉得你們是誰。”濤躍凝睇著金色的帝王，“你們現在眷顧人類，但你們不是人類。如有一日，你們一族的好處，與我們的好處相違，帝國將化為烏有，人類……則會迎來災害。”

濤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猛地拔出短劍，用雙手緊握在腰間，儘力驅解纜軀，刺向不遠處披著金色長袍的帝王。而更快一步，亦在他的預感當中――鋒利的光芒從脖頸橫過，讓氛圍無需穿過鼻腔，便可直接灌入他的肺部。

其他的妖怪跟從著他，居高臨下地俯視整座城池。那全都是強大的族類。或許單打獨鬥，能賽過「暗之王」的個彆有限，但以他們的力量之和，哪怕會聚全部新安城的守軍，亦無可抵擋。

他認出了那些人。朱遊、應天、嬴政……乃至自伊尼斯建國而起，統治著它的每一任帝王。十餘名帝王一同抬起手，聲音經過神通的強化，響徹全部新安的上空。

他們披著分歧色彩的鱗甲，表麵上亦有少量差彆，但每一具生靈，都具有說話難以描述的文雅與嚴肅。這群巨獸拍打著龐大的雙翼，緩緩迴旋於新安上空，與另一側的妖怪對峙。

模糊的長鳴從遠方傳來。帝國的左相竭力打起精力，昂首瞭望遠方，凝睇著他僅餘的希冀。一個個斑點進入視野，敏捷逼近新安城的上空。聲音層層疊疊，有若滾雷，逐步清楚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