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薇俄然想起沈臨淵說的話,他說當日齊氏身邊的人都死了是她本身做的,再對比她所謂的報仇,蘇念薇有了些瞭然。沈臨淵公然冇有說錯。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都曉得在甚麼環境下捨去一些必須捨去的東西。一如齊氏最後的發作,一如那一夜,他躲在柴垛前麵,決然決然的捨棄了她。
蘇念薇呆坐在一旁悄悄的看著,被樹叢隔開的小道另一邊,有急倉促而過的寺人正群情著王太師一門已被滅族,全部太師府上高低下三十多口人,連繈褓中的嬰兒也不免於難。至於王太師本身,身後還被拉著在京中遊了一圈。
月荷不敢再多言,悄悄退了下去。
這日,蘇念薇坐在一旁看麟兒練字,屋子裡燃著炭盆,人便不感覺太冷。錦兒翻開厚厚的簾子鑽了出去,髮髻上還停著幾片雪花。
太多新鮮的生命死於一刹時。
蘇念薇咬咬牙,隻得接著他的話道:“那請皇上先殺了我。”
“是。”蘇念薇非常虔誠的跪在地上,道:“皇上,他還小,我會好好教他。過往的事,等他大了又能記很多少?請皇上放他一條活路。”
“不,月兒絕無此意。隻是齊氏臨終拜托,除非我死,不然毫不能背棄信譽。”蘇念薇拉過麟兒,道:“我想,我還是帶著他回定國公府吧。”
這日,麟兒又在哭鬨著要找他的母後,蘇念薇拿糕點拿玩具一樣一樣的哄,卻止不住他的哭聲。
趙晟的餘黨已斷根得所剩無幾。蘇念薇帶著麟兒在禦花圃玩耍,冇有人敢對他說齊氏已經死了,小孩子的本性,有著石桌上精美的糕點和陪著玩耍的宮女,他還是笑得一臉的歡愉。
麟兒仰著一張小小的臉,看著趙勳身上的龍袍,那臉上淚痕未乾,眼睛裡卻閃沉迷惑:“叔父,你為甚麼穿我父皇的衣服?”
蘇念薇拉過他在麵前,盯著他天真的眼睛,“記著,今後今後,你冇有父皇。方纔阿誰,纔是當朝的天子。今後你就跟著姑姑住在定國公府,曉得嗎?”
就像是統統的事情都冇有產生過普通,隻不過這皇宮的仆人換了一個,其他都像平常一樣按部就班的就行著。轉眼已過了十來日,蘇念薇冇有搬離梨花宮,彷彿這一方六分解了她獨一的守望。隻是麟兒垂垂髮覺出了端倪,詰問蘇念薇齊氏的次數越來越多。
她還未跪下,他已伸手扶住她道:“不必多禮。”
見他回身走了,麟兒一臉天真的問道:“姑姑,為甚麼皇叔要穿我父皇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