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母親滾滾不斷的陳述，關素衣眸光渙散，憶起往昔。上輩子，趙陸離恰是在某一場宴會中看上她。本來憑關家的家世是絕對攀不上鎮北侯如許的高門深宅。父母親和祖父開初也很猶疑，考查過趙陸離的才學和品德後才欣然承諾。但是過了門她才曉得，趙陸離看中的恰是她寒微的家世和知書達理的性子。他想找的不是老婆，而是一個專門為他照顧後代，奉養母親的仆人，越寒微越無能越啞忍，自是越好。

剛把行李歸置整齊，關母仲采苓便遣了仆婦前來叫她，說是有要事相商。關素衣曉得她想說甚麼，心內不免暗歎。

“如果皇上連你都看不上，他還能看上誰？葉蓁彆慌，皇上定會屬於你，阿誰位置也定會屬於你，你所放棄的統統和接受的統統，終是值得的。”等宮女領命而去後，葉蓁一麵喃喃自語一麵走到窗邊凝睇椒房殿，目中盈滿野望。

麵白不必的白叟名喚白福，乃前朝天子留下的內侍之一，因才氣出眾又長於察言觀色，有幸被聖元帝看中，官至中常侍。見仆人隻派死士去查關家爺孫倆，卻絕口不提方纔表示優良的幾位法家學者，貳內心大惑不解，卻也不敢多問。這位新主子的脾氣極其多變，時而剛烈坦直，時而陰鷙暴虐，時而豁達開朗，時而儒雅斯文，再純熟的臣子亦能玩弄於股掌之間，可謂深不成測。意欲猜透他的設法，莫說白福才五十歲，便是再多活五十年也無濟於事。

入了上房，仲氏將幾張帖子遞疇昔，“因為婆婆過世，需得守孝三年，這一擔擱，不知不覺你就十八了，已然誤了畢生大事。我本來想在你父親的弟子中挑幾個德行俱佳者，卻冇料老太爺竟俄然決定北上燕京。眼下我們人生地不熟，實在冇法可想，而你年齡漸大遲誤不得，母親也隻能帶你多列席幾次集會，好生相看相看。這幾張帖子你先挑挑，都是家裡有適齡公子的，周家的嫡次子……”

白福眼睛快速眨了眨，終究明白皇上所要推許並實施的治國之道並不法家思惟，而是儒家學說。如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