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皇後雖穩居後位,但到底年事漸長,恩寵不在,與宣遠帝貌合神離,一向想要培養幾名合適的宮嬪為己所用。杜彬乃是劉安的弟子,門庭算不得大富大貴,在朝堂上卻也有一席之地,紫玉皇後是奪目之人,斷不會等閒推一名女子到宣遠帝身邊,為製止養虎為患,她特地靜觀了一個月時候,把杜恩兒的脾氣摸了個通透,纔將她召到長樂宮裡來。
“奴婢傳聞宮中有一味藥,服後可比平常更加輕易受孕,奴婢想個彆例為良媛尋來此藥。”采琴奧秘地說道。
她腦海裡天人交兵,躊躇不決,忽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一道烏黑的身影在宮人的簇擁下沿著小徑走來。但見那人身穿雪色刻絲暗紋錦衣,杏白合歡花緞裙逶迤拖地,外披著淡白雲水妝花薄煙紗,眉間貼著淡粉色梅花鈿;烏黑亮澤的秀髮梳成新奇的元寶髻,一枚嵌珍珠和田玉簪子戴在發間,柳眉籠煙,目若秋水,便彷彿沁雪的白梅,風韻高雅,清麗難言。
“你呀就是嘴甜。”杜恩兒眉頭稍展,淺笑著嗔道。
“昭儀,奴婢瞧那杜良媛倒是個和順的人兒,改明兒得空奴婢去喚她過來,陪昭儀下棋操琴,可好?”綠意摸索著問道。
杜恩兒心頭一顫,抓住了采琴的胳膊:“你方纔說的事,當真管用嗎?”
杜恩兒向來自大仙顏,入宮以後所見的嬪妃,雖也有樣貌,但不過爾爾,無甚過人之處,直至本日見到馮琬,她才曉得何為天外有天,單是那出塵絕俗的氣質,已叫她自慚形穢。有此等人才伴在宣遠帝身邊,她的恩寵又能保持得了幾時?
“帝王恩寵最是難以捉摸,乍見新人笑時,又哪會聽得見舊人哭。”杜恩兒感喟一聲。
馮琬性子最是清冷,對後宮之事向來淡然置之,她即不體貼誰得了宣遠帝的恩寵,也不體貼哪一名妃子又懷了龍胎,除了按禮晉。。江紫玉皇後外,她幾近不與任何一宮的嬪妃來往,天然也就劈麵前這位新貴眼熟,眉頭不由微微一蹙,朝綠意望去。
杜恩兒年紀雖輕,但自小由教事嬤嬤伴隨長大,自是曉得宮裡這些奉承阿諛冇有半分至心,當下便將那三名宮人給遣了出去,不出一日,外務府便新送了七八名宮人出去服侍,哪一個不對她恭恭敬敬。杜恩兒曉得本身能有本日,全仰仗紫玉皇後眷顧,每日晨昏定省,風雨無阻,叫紫玉皇後也格外看重她。
疇昔在文宣王府時,馮琬因著身子膽小,常常入冬之時,府裡就會備上紅棗薑糖膏,每日取上一勺用溫水兌服,便可驅寒又可暖心。馮琬聞到那股熟諳的香氣,感慨地說道:“都這麼多年疇昔了,唯有綠意你做的紅棗薑糖羹一如往昔。”
“良媛且放心,奴婢必不負所托。”采琴篤定地說道。
若說杜恩兒之前另有所顧忌,此時見了馮琬,早已顧不得很多,把心一橫,說道:“此事你暗裡悄悄去辦,切勿叫人發覺出來。”
“良媛如果哭上一哭,陛下的心估摸著都要碎了。”采琴打趣地說道。
“良媛,皇後孃娘現現在雖待我們親厚,但今後的事誰能說得準呢,您方纔都說帝王心機難以捉摸,那皇後的心機豈分歧樣也是海底針嗎?有些事您很多為本身籌算,可不能事事讓彆人管束著。”采琴比杜恩兒要年長幾歲,在杜府時便是個短長的主,杜彬讓她做為杜恩兒的侍女伴隨進宮,也恰是因為這個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