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留行不得不承認,這個答案,比所謂的“傾慕”更令人佩服。
“郎君不記得了嗎?就是那塊兩麵各題了一首詞的天青色絹帕,一麵是我的筆跡,另一麵不知是不是郎君的。那詞寫得媒介不搭後語,我實在看不懂。”
“嗯?”
他笑了笑,伸出一根食指,悄悄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傻不傻?這意義天然是在說,我心悅你了。”
沈令蓁點點頭:“殷殷是我的小字。”
他在內心沉重地閉了閉眼,收起經籍:“那你問吧。”
霍留行眨了眨眼:“我當時殺機纏身,冇來得及細心讀,你若還記得那兩首詞,寫下來給我瞧瞧?”
霍留行一看她這模樣,便猜她要提那拯救的事,心頭肉一跳,麵上卻還是和顏悅色:“天不早了,你不困?”
他低咳一聲:“哦,你說阿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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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青苦著臉不敢吱聲。
自從少夫人嫁出去,他們端莊事不做,每天幫襯著猜謎了。
“哦……”這詞倒是把他編得挺癡情。
沈令蓁因他這含情脈脈的眼神與似假似真的語氣一愣,心跳止不住地砰砰砰快了起來:“郎君在說實話還是謊話?”
霍留行動了安撫她,在旁親手替她研磨,待她以一手清雋的梅花小楷寫成兩首詞,微微蹙起了眉,一字字唸叨:“不若長醉南柯裡,猶將死彆作生離,醒也殷殷,夢也殷殷?”
“好呀。”沈令蓁雙手撐腮,笑嘻嘻地靠近他,“我有些話想問郎君好久了,可之前一向冇有機遇。”
“閉嘴。”霍留行一個眼刀子飛疇昔,打斷了他。
兩相對比,無不申明,霍府出了內鬼。
第十五章
霍留行搖著輪椅出去,這孟夏的天,莫名像下了一場霜,透心的涼。
“郎君感覺,這詞到底是甚麼意義?”沈令蓁擱下筆,撐著額問他。
霍留行掩了掩嘴,打出半個嗬欠:“行,那陪你說會兒話。”
她竭誠地搖了點頭:“我想和郎君說說話。”
“……”冇人奉告他,這事另有披氅和帕子的戲份。
空青愣道:“可少夫人怎會仰仗您的佩劍與傷疤錯認了人?莫非那位真正的拯救仇人,與您有一把一模一樣的佩劍與傷疤?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霍留行一噎。這丫頭慣會看人眼色,如何這時候就瞧不出他困了?說好了要報恩,這點體恤之情都冇有,算甚麼知恩圖報?
霍留行笑著把嘴湊到她耳邊,放輕了聲道:“你感覺呢?”
“郎君那日是如何曉得我被人抓走了,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這可真是個好題目。
空青筆挺挺指著硯台的那根手指不聽使喚地一抖,縮回到衣袖裡,瞪著眼乾嚥下一口口水。
這個發起的確說到了點子上。
在一場長達半柱香的——“你問”“我不問,你問”的狠惡對視以後,空青苦哈哈地乾笑了一聲,躬著背覥著臉道:“郎君,小人方纔說錯話了嗎?”
想到這裡,他發起道:“小人感覺,既然少夫人親目睹過那人,她那處該當另有更詳確的訊息,不如郎君去探聽探聽?”
“您冇有!”空青義正辭嚴道,“那麼,如果有一個答案能夠解釋清楚您當下統統的猜疑,您為何還遲遲不肯信賴它呢?連京墨都擺盪了,您也彆多慮了,少夫人就是傾慕……”
沈令蓁過目不忘的本領派上了用處,當即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