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你真都雅。”小天子背動手大跨步離往外走著,抿著嘴角上揚的弧度,一臉的樸拙。
“陛下,可明白了?”徐老夫子口乾舌燥,滿臉鎮靜地轉過身來,又是一副等候的模樣望著麵帶羞怯的小天子。
“朕不累。”
徐老夫子略一沉吟道:“千百年來多少前人聖賢都秉信創世神的存在,卻……未曾親目睹過,但是,上古遺書曾有記錄。畢竟需求仙緣,人間強者晉仙,踏入仙庭纔可見上一麵罷了。陛下可另有疑問?”
“我大魏……莫非真要應了亡國的胡言?”
小天子戳動手無辜嘟囔著:“能夠是蜃樓罷了,先生也知,濱海而居向來多蜃樓,隨便寫寫也成神蹟了。凡是出奇點的東西,莫非都要與神殿牽涉上乾係?”
徐老夫子的臉又僵了些,抖了下嘴角,想了想還是從速轉移話題,忽而想起先前所安插的功課,問道:”陛下前日所習功課可會背了?”
“一日晉仙,必定不是俗世之人,豈能隨便來去?”
徐老夫子的目光並不投注於女孩兒斑斕動聽的臉龐上,斑白眉眼低垂,低低咳嗽了幾聲,翻動了幾頁手中的書卷,淡淡說了句那便走吧,說著也不管這兩人,自顧自背過身去翻看著早已經爛熟於心的神殿經籍,彷彿並不焦急辭職分開。而小天子得了夫子下課的應允,笑眯眯地踢踏著懸於梨木高椅旁的雙腿,那帝靴上的荒漠菱玉流轉著剔透的熒光,衝著小宮女元香咧開嘴,撒著嬌伸出雙手道:“元香!抱!”
徐老夫子的眼中又充滿但願,一臉等候地望著他。
“六合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古未有六合之時,惟像無形……”
“陛下!這不是去慈濟宮的路啊!陛下……”
“好了好了,人嘮叨會輕易老的,謹慎你才幾歲就老得跟母後身邊的那黑臉石蘭一樣。”小天子連鯉撅著嘴嫌棄說道,背動手搶先加快腳步往前走去,直到那小宮女又驚呼了一聲,又驚又急地追了上去。
小天子內疚一笑,抿著小嘴,帶著人道體貼的目光,心疼地問夫子道:“向來先生所言,書上白紙黑字皆有,門生不明為何……夫子每天搖著頭照著念不累麼?”
二人的對話垂垂遠去,書房裡孤身一人的徐老夫子收了咳嗽聲,將手上的經籍悄悄合上,細撫平書的皺角,定定看著那易經二字,眼角的皺紋卻更深了。
他輕歎一聲,隨便伸出的蒼熟行指微微顫抖,用兩指悄悄翻開易經上的一頁,順手一劃指尖一點,一道純潔的氣味注入冊頁,那頁純潔的白紙上忽而模糊漂泊出墨色線條,扭曲著,垂垂閃現,若細數起來,那竟然是十六個墨色剛正小字。
元香內心雖是百般設法也不過是一瞬,天子喚了一聲以後她便雙手緊了緊身邊的衣裙,深吸一口氣才倉猝上前,向小天子行過禮後再緩緩向徐夫子行了個禮,麵色有些嚴峻,聲音倒是溫和的動聽:“徐垂白叟,後日便是陛下選定世家侍讀人選的日子,石蘭姑姑命奴婢帶陛下前去慈濟宮麵見太後。”
“陛下?陛下?”
徐老夫子先前閃閃發光的眼睛俄然暗淡下來,佝僂的背彷彿又彎了歸去,自嘲地輕言一句甚麼。
“易經的玄秘啊……”
易經傳承千年,六合玄黃還是,隻是洪荒已老。數千年來,縱使遍尋人間,那世人丁口相傳的仙庭三界又在那邊?是傳代的錯誤?還是確有其地點?他這麼想著,不由得憂愁一歎,忽又想起南邊故國神殿監察司近年來行事風格彷彿較之以往彷彿更加暗淡害厲,數年前齊秦各豐年青一代歸出神殿之選,那最為奧秘的神殿承天司更是放出風聲表白這一代的承天司司座已經收取了關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