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性子好動之人,謝寧很能體味秦澤的憋悶,便極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出聲道:“可貴出宮,等下你可要多轉轉。”
對於撞人衣色這件事,想必冇人會比謝寧更有感到。雖說合適她們這些小女人的色彩不過幾種,人多聚在一處時,穿戴類似也是不免。但與顧晴菀撞上衣色,明顯不是甚麼值得光榮之事。
呃……謝寧躊躇半晌,正要開口婉拒,一旁的顧晴菀已然替她回絕道:“寧妹等下要與我們一同賞花,恐是得空他事,魏蜜斯可要同來嗎?”
謝寧心道不妙,可對著不知內幕的秦澤,倒是不露分毫。一旁早有婢女加置軟墊,謝寧正要伸手牽他入坐,劈麵席上的項氏便大聲道:“寧兒,六殿下多麼身份,怎能坐在此處。你莫要胡亂安排,還是讓他去前麵就坐吧。”
魏傾城俄然驚奇發聲,謝寧倉猝側頭看去,出聲問道:“如何了,傾城?”
項氏不由語塞,冷冷地瞥了謝寧一眼,這才笑著對秦澤道:“寧兒說得有理,殿下隨便便好,不必理睬我方纔所言。”
現在顧晴菀主動提出帶她暫避,謝寧又如何不喜?雖說她赴宴前夕,早已下定主張,如果秦曦真找上門來,她也不會畏縮。但兵家有雲:避實擊虛,以她現在的處境,想要與軒王秦曦硬碰硬,實屬以卵擊石,倒不如能避則避,臨時不與他正麵比武,待到今後,再審時度勢,乘機應對。
本日來的人這麼多,秦曦一定會留意到她,隻要她安溫馨靜地熬過宴席,應當不會惹出甚麼是非。
魏傾城眼睫一眨,悄悄地看了顧晴菀一眼,咬唇點頭道:“那我也要與你們同業。”
顧晴菀眸光一亮,語氣中帶了幾分欣喜,“既是如此,我們便莫要這般陌生了。我比你虛長一歲,便喚你寧妹可好?”
宴席過半,與宴男賓所作的祝壽詞便從內裡呈了上來。顧老夫人一一看過後,便從中挑出了幾份,並派人將那些作詞之人請來。
光是項氏這一聲“寧兒”便充足謝寧打個寒噤了,再諦聽下去,便更令她嘴角暗抽,更莫提項氏一語落地,秦曦的目光便更肆無顧忌地落在她身上。
謝寧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稱呼道:“顧姐姐。”
一行人的身影越來越近,謝寧起首重視到的,便是走在顧老夫人左邊的顧晴菀了。本日這等喜慶的場合,她天然還是一身紅衣,不過或許是擔憂喧賓奪主,她本日所著,並非是極其慎重的硃紅,而是色彩稍淺的杏紅。好巧不巧,倒是與何筱清的衣色撞了個正著。
所幸照項氏的反應,她這番說辭還是非常見效的。
秦澤唉聲感喟地撇嘴道:“謝姐姐有所不知,自從前次快意坊之過後,我便再冇出過宮了。本日還是托顧老夫人的福,求了母妃好久,才得之前來。”
顧晴菀聞聲笑笑,目光天然地看了謝寧二人一眼,對著魏傾城客氣地點了點頭,便又正襟坐好。
幾人說話的工夫,疇前院而來的男賓已然走到近前。謝寧偶然一瞥,除了秦曦與魏青陽二人,倒是又發明瞭幾個熟諳的身影,剛好顛末她們這桌的蕭衍,另有七夕那日,與他們同在筠知樓的許姓公子,以及走在前頭,一個身量較著比世人矮上一截的華服稚童,恰是謝寧名義上的表弟,六皇子秦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