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項氏這一聲“寧兒”便充足謝寧打個寒噤了,再諦聽下去,便更令她嘴角暗抽,更莫提項氏一語落地,秦曦的目光便更肆無顧忌地落在她身上。
“嗯,”魏傾城的應對聲傳來,與此同時,謝寧便發覺到身邊顧晴菀投來的質詢眼神,便主動開口解釋道:“我與傾城正在說,穿深青儒衫那位公子曾與我們有過一麵之緣呢。便是那日筠知樓猜燈見過的,顧姐姐可有印象?”
魏傾城眼睫一眨,悄悄地看了顧晴菀一眼,咬唇點頭道:“那我也要與你們同業。”
望著一臉等候的秦澤,謝寧躊躇了半晌,終是出聲道:“阿澤,中秋宮宴,來往想必皆是權臣權貴。我不過一介布衣,那裡――”
本日來的人這麼多,秦曦一定會留意到她,隻要她安溫馨靜地熬過宴席,應當不會惹出甚麼是非。
“寧妹,本日我祖母壽辰,軒王殿下也已前來。以他的身份,等下定會被請到此處。你不必擔憂,眾目睽睽之下,他不敢有所行動。至於等下宴散,你便臨時與我呆在一處,我們身處內院,他也一定會尋到。便是他真找來,有我在,他也不會難堪於你。”
秦澤唉聲感喟地撇嘴道:“謝姐姐有所不知,自從前次快意坊之過後,我便再冇出過宮了。本日還是托顧老夫人的福,求了母妃好久,才得之前來。”
宴席過半,與宴男賓所作的祝壽詞便從內裡呈了上來。顧老夫人一一看過後,便從中挑出了幾份,並派人將那些作詞之人請來。
無妨她這般誇獎,謝寧回過神來,另有些不安閒,卻冇扭捏,笑著打趣道:“有顧蜜斯美色在前,誰還能當得起都雅二字?”
謝寧心道不妙,可對著不知內幕的秦澤,倒是不露分毫。一旁早有婢女加置軟墊,謝寧正要伸手牽他入坐,劈麵席上的項氏便大聲道:“寧兒,六殿下多麼身份,怎能坐在此處。你莫要胡亂安排,還是讓他去前麵就坐吧。”
伴著這聲高喚,四座的目光皆向謝寧的方向看來,此中便有秦曦的一道。
不過不適歸不適,謝寧麵上倒是冇給項氏半分丟臉,神情恭謹地回道:“舅母此言差矣,殿下身份貴重,該更隨心所欲纔是。坐在此處,恰是殿下所願。舅母又何必勉強殿下呢?”
正席上的熱烈,謝寧並冇過量留意,她肚子裡的墨水未幾,對於這些人的祝壽詞也聽不出甚麼吵嘴,側耳聽了半晌,隻覺此中詞句晦澀,又因秦曦在場,便沉悶地收回了視野,
顧晴菀眸光一亮,語氣中帶了幾分欣喜,“既是如此,我們便莫要這般陌生了。我比你虛長一歲,便喚你寧妹可好?”
對於項氏的心機,謝寧還是能猜到三分的,不過也就是想藉機闡揚,令她出醜罷了。同是坐次之議,謝寧本可用打發何筱清的體例來迴應項氏,可考慮到此時顧晴菀就坐在她身側,一時之間,她便更不美意義拿對方作藉口,隻得換了個迂迴的體例。
所幸照項氏的反應,她這番說辭還是非常見效的。
見他一臉委曲神情,謝寧恍然憶起他先前在宮中禁足一事,心下一軟,當即溫聲體貼道:“你這幾日過得可好?”
“嗯,”秦澤重重地點了點頭,忽而眼神一亮,對著謝寧笑了起來,“姐姐,再過兩日,便是中秋節了,到時宮中也會設席。今早我聽母妃提起,說是要給侯府也奉上幾張帖子,等下歸去我同母妃說上一說,到時我們便可在宮中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