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前得過秦峰的提點,同秦嬤嬤籌議過後,謝寧便成心偶然地減少了外出的次數,半個月來,也隻要魏國公府宴飲那日,纔跟著項氏等人出過一次門,可現在裴叔相邀,她竟不知是否要出門了。
聞弦而知雅意,秦嬤嬤是多麼人物,早在謝寧開口之初,心中的猜想便已成形,彆有深意地看了明霜和穀穗一眼,待到這立在身邊的二人識相地走遠後,纔對謝寧答道:“軒王自小便脾氣羈傲,宇量亦是狹小,惹到他,實在是你這丫頭運氣不好。至於他會否派人在侯府外查探你的行跡,我倒是不知了。”
不知為何,謝寧又想起秦峰要她轉交給秦嬤嬤的那管玉笛,本就混亂的思路更加繁複起來。這錯綜龐大的乾係,不得不令謝寧心生感慨,歎一句皇家多秘辛。
“至於他本日纔派人登門相告,倒是另有原因了,”謝寧不肯秦嬤嬤曲解,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解釋了一遍,“裴叔一行人離蜀入京,送我不過是順道,實則是身負皇命,要到兵部述職議事。”
留意到秦嬤嬤麵上疑色減退,謝寧便笑道:“更何況,朝中成心與苗疆媾和,他自入京以來,便冇多少餘暇,天然抽不出時候來做此事。厥後可貴他有了一日閒暇,我卻又忙起了訓兵一事,我們二人便約比如及此時他再不足暇之日,再去檢察家中財產。”
“蜜斯,這是方纔外院的仆婦送來的,說是您的一名世叔派人留下此信。”見謝寧伸手接過,明霜適時地解釋道。
站在她身邊,秦嬤嬤並冇靠近打量,一向等她將手落第起的信放下,纔出聲問道:“是何人給你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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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麵脂、麵膏出了門,謝寧正要去尋明霜和穀穗,二人便先一步走上前來,遞上一封手劄。
“隻是,”謝寧躊躇起來,語氣一頓,才持續道:“嬤嬤也知,我曾偶然中獲咎過軒王幾次,現在他對我定然是虎視眈眈,如果我冒然出行,不知會不會平白惹出甚麼事端。”
“嘿嘿,”得了秦嬤嬤這般誇獎,謝寧忍不住咧嘴樂了起來,餘光瞥到秦嬤嬤的視野,又敏捷地將上揚的嘴角撫平了一些,心中默唸著笑不露齒。
“不過,”秦嬤嬤沉吟半晌,緩緩道:“此事還是由你本身決定得好。雖說剋日風波未起,可軒王一定會就此善罷甘休。”
謝寧聽過秦嬤嬤方纔所言,倒是心念一動,便出言摸索道:“嬤嬤與軒王,是否也是淵源頗深?”秦曦是今上獨一的嫡子,秦嬤嬤又是先皇後身邊的舊人,這兩人之間,若說甚麼乾係都冇有,實在是叫謝寧難以信賴。
看出她神情防備,謝寧悄悄地拍了拍秦嬤嬤的手背,緩聲解釋道:“嬤嬤有所不知,我爹和裴叔二人,年紀雖不相仿,倒是數年過命的友情。戔戔一枚印信罷了,蜀道險阻,交到他手上,總比放在我這裡穩妥些。”
心中暗自思忖了一陣,謝寧才昂首問道:“嬤嬤,如果我離府外出,軒王是否會收到動靜,知我去處那邊,又與誰同業?”
快意坊的攪局不算,單隻安王府宴飲那日她的作為,已充足引發秦曦的仇恨,更何況半月前的酒樓送行,她為護秦峰,一時情急之下,還失手從他身上奪了一管玉笛。這兩次三番的比武,謝寧雖說冇從他部下占得便宜,可也冇能吃到甚麼虧,受得甚麼氣,以秦曦睚眥必報的心性,又怎會將她等閒放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