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因先前聽項氏提及，便不覺俄然。反觀高氏姐妹，麵上亦無多少駭怪，倒令謝寧悄悄生疑。

可反觀項氏，倒是一開端便抱著打擊她的心機而來，不但藉機嘲她手頭寬裕，還三番兩次地表白對她壽禮的獵奇，現在趁著粱姑姑進到配房閣房搜尋的工夫，她竟然還將本身備下的壽禮拿了出來。此舉意在如何，已是不言而喻。

放著顧晴菀不去示好，反倒來同她這個不起眼的表蜜斯說話，這位劉四蜜斯公然是個妙人兒。瞥見對方眼平清楚笑意。謝寧不由心中一動。

謝寧被她這目光看得有些不安閒，正要錯開視野，便見她忽而一笑，若無其事地將手中經籍歸還給粱姑姑，隨即出聲道：“這是寧兒此前從蕭夫人得來的吧？大師手書，公然是分歧凡響。”

“娘，這是兒媳給您備下的。至於侯爺與二叔的壽禮，未免路上馳驅。便直接送到鶴齡院了。”

高氏姐妹籌辦的賀禮是一座共製的繡屏，上頭的仙鶴非常活矯捷現，看得謝寧隻要羨慕的份。不過那針腳新舊半摻，明顯是二人費了很長一段光陰才繡成的。

高季柏本日穿了一件茶青錦袍，袖口袍角的竹紋非常新奇，謝寧瞥了一眼，這才向他身後並肩而立的三人看去。

“謝表妹。”劉四蜜斯走到謝寧身邊，含笑道：“我早就傳聞過你的名號了，隻可惜兩月前與母親、兄長一同外出訪親，幾日前才歸。說來我們這還是第一次見麵呢。”

謝寧不置可否地笑笑，目光卻不著陳跡地在這母女二人身上來回打轉。但見項氏還是麵色如常，而高依妍也是行動利落地將那筍塊送入了口中。

這菜色她曾在秦峰府上用過，食材雖俱是素菜，倒是一道實打實的蜀菜，非常辛辣。

再好吃的東西嘗得久了也會生膩，又何況是這等難以勾人食慾的素齋呢。謝寧百無聊賴地想起了侯府四周的那家李記包子，不由暗自嚥了咽口水。

小丫環極有眼色地迎了人出去，一時屋中倒是熱烈非常，多了幾分道賀生辰的喜慶。

謝寧從外祖母較著上揚的嘴角中看出，她非常喜好這份壽禮，不過謝寧籌辦的經籍也不減色就是了。

見她利落應允，劉月書心下對她更是多了幾分好感，“那我徹夜便前去叨擾了。”

疇前她隻覺作貴女是甚麼功德，現在才稍稍體味到些許不易。看來這世家蜜斯，也不是甚麼好當的。

反倒是坐在劉月書身邊的高依妍看她一眼，兀自出聲道：“我倒恰好同表姐相反。可貴有這麼道菜，倒是要好好嚐嚐。隻是可惜表姐你不能咀嚼，不然倒可與我評鑒一番呢。”話落，她便決計取著夾了一筷子。

於她而言，不管她與項氏籌辦的壽禮孰高孰低，都不會對她有甚麼影響。畢竟她隻要能夠借這本出乎項氏料想的佛經達到令對方寬裕的目標便好。其他之事，倒是無從計算。

未幾時，何氏便也走了出去。謝寧對於這位二舅母的印象很好，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與二舅分歧的原因，她對於侯府諸人諸事倒是都不如何上心，即使掌了中饋，也隻是形同虛設。

身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蜀地人，謝寧雖愛食綠蔬，卻素喜鹹辣，浮微寺中這冇味道的齋菜，早就令她暗自哀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