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裴星海頓時麵前一亮,但見他毫不鄙吝地向穀穗投去了讚美的一瞥,神情衝動地對著二人道:“穀穗此言正合我意。兵部經費有限,對於傷兵,就算是安設,也是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如果能令他們自食其力,豈不是分身其美?”
許是感知到氛圍的凝重,穀穗暗覷著二人神采,順勢接茬道:“不在軍中,就算照顧也不免忽視,如果能有個彆例,將他們聚到一處便好了。”
“裴叔,你本日來尋我,不會是因為思鄉了吧?”謝寧手捧清茶,卻冇有焦急喝茶。而是出言打趣了一句。
聽聞他這一聲感慨,坐在劈麵的謝寧和穀穗也不免沉下了神采。自小長在軍中,她們比誰都明白傷兵的不易。這不但是身材髮膚上的折磨,更是意誌心境上的培植。
裴星海無法地看她一眼,非常寵溺隧道:“我還能騙你不成,燕地距都城極近。安王殿下如果明日率軍回程,不出兩日便能抵京了。”
沉默半晌,垂眸的謝寧才輕聲感慨道:“平禍定亂,大家都是有功之臣。傷兵支出的代價最多,但願此番朝廷能夠好好安撫一番。”
秦嬤嬤已隨項氏等人入宮,全部侯府一下子空曠了起來。畢竟是中秋佳節,謝寧雖能得意其樂,卻也不免思念起遠在蜀地的親朋。無物可寄,便隻能望著昨日得來的手劄睹物思人。
項氏再如何,也畢竟是謝寧的長輩,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謝寧上前問候了一聲後,便將這一行人引進了小院,聲音略輕地扣問起項氏的來意,“宮宴期近,您前來此地,但是有甚麼事要交代嗎?”
剛出府門,謝寧便瞥見了裴星海等待的身影。還未等她開口相喚,身邊便已傳來穀穗的喊聲。“裴校尉!”
但見項氏著了一件薑黃鳳尾裙,頸環蓮子米東珠,頭戴裴翠鑲玉簪,挽成牡丹髻的發上還插著數根金簪,麵上是經心刻畫的妝容,整小我站在門口,端莊中帶著幾分貴氣。想必是因要插手宮宴,才比平常更著意打扮了三分。
“咦,”謝寧不免有些驚奇起來。“不是說好這些東西由我派人去送嗎?裴叔你又何必馳驅?”
相較謝寧的顧慮,裴星海卻顯得非常淡定。隻見他望了謝寧一眼,也不知是想到了何事,嘴角竟俄然閃現出一抹笑意,隨即便出聲問道:“你前幾日不是還抱怨蜀地與都城來往多有不便嗎?”
裴星海聞聲轉頭,對著兩個小女人笑了笑。便帶著二人去了四周的一家茶社。
裴星海聞言挑眉,卻冇正麵迴應謝寧的題目,反而自顧自隧道:“方纔我去了謝氏名下商店。將購買的節禮都送去了。”
“真的?”謝寧聞言頓時喜出望外,一雙圓圓的杏眼也彎成了新月,“那子嶽兄不是也能很快返來了?”
話雖如此,可若當真做來,想必也絕非易事。謝寧托腮考慮了半晌,這才緩緩出聲道:“這主張倒是甚好,隻是不知有甚麼好的謀生。”
項氏神采淡淡地對她點了點頭,隨即便將目光轉向身側。樓媽媽當即會心,拿腔拿調地對謝寧道:“表蜜斯,我們夫人此番前來,是來尋秦嬤嬤的。您恐是不知,今夕入宮赴宴的女眷中,我們靖陽侯府的人數是最多的,就連夏表蜜斯也會前去。秦嬤嬤是宮中白叟,有她伴同入宮,也能照顧一番。”
聞言,樓媽媽便與項氏互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既然秦嬤嬤尚未起家,那我便在此地等待一番吧。畢竟我等巳時前便要入宮覲見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