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回以一笑，便上前推開了房門，還未見到秦峰人影，便已先嘴角微翹地出聲喚道：“子嶽兄！”

見謝寧一臉猜疑，裴星海便也不再賣關子，悄悄點頭道：“我話中所指並非純真的鏢局，而是武館。他們雖有傷在身，可身上的工夫卻也是實打實地練出來的。重傷之人，天然可在京蜀間來往傳信，至於重傷之人，也可留在京中教誨旁人。”

甚麼？子嶽兄？謝寧眉頭暗皺，不著陳跡地打量了對方一番，出聲摸索道：“燕地匪亂已清，不知殿下率軍，幾時才氣回京？”

“裴叔是說要找家鏢局嗎？可蜀道險阻，便是乘車而往，也不免艱钜。凡人何況接受不住，又何況是重傷在身的傷兵呢？”

還未走至門口，麵前便已掠過一道灰影。這來去無蹤的身影，不是無痕，又是何人。謝寧不由展顏一笑，揚聲喚道：“無痕大哥！”

“那便好，”裴星海對勁地笑笑，固然臉上有髯毛諱飾，卻仍能看出他兩頰的紅暈。

眼淚從兩頰滑下，不是因為從窗中射進的光芒過分刺目，而是因為瞥見了他身上右臂緊纏著的，一層又一層用來包紮傷口的白布。

不是甚麼天香國色，客觀來講，五官生得也不很精美，可放在麵前人身上。倒是莫名地紮眼，像是一幅用色疏淺的水墨畫，澹泊中透著溫婉。

可這女子身上的香氣卻較之平常感染更加濃烈了幾分，心知對方是秦峰身邊親信，謝寧便更放心了三分，坐在車上，還同她搭起話來：“不知殿下尋我，所為何事？”

還未坐下，身邊便傳來熟諳的冷香味道。若非是知秦峰現在在天林坊相候，謝寧定要覺得他就在這車上。

謝寧如有所思地點點頭，能有體例將浩繁傷兵安設安妥，她天然是當仁不讓，思考了半晌，便利落道：“我現在手頭上，倒是有些銀兩。再加上疇前攢下的積年紅利，在京中租上一塊地盤並駁詰事。不管是束條還是傭金，待到今後有了進項，便更不必擔憂了。”

是個女子。

***

這體例倒是不錯。謝寧麵前一亮，揚唇讚道：“裴叔公然短長，這麼短的時候內便能想到這麼好的體例。既能解兩地通訊不便之憂，又能令傷兵獲得安設，公然是分身其美。”

那女子笑看她一眼，語氣熟絡地答道：“這我倒是不知，你無妨親身去問他。”

秦峰身上的香氣，雖說是一沾便得，但到底味道淺淡，乃至不若開初易辨，唯有近嗅方可聞見。

那女子微微一笑，啟唇道：“我是受安王殿下所托，特來侯府尋你的。”

“敢問蜜斯但是姓謝？”這駕車之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夥子，從拐角處遠遠瞥見謝寧時，他便行動敏捷地驅車停在了謝寧二人的麵前。

小夥子聞言一笑。卻並未出言解答。而是行動活絡地跳下了車。謝寧目不轉睛地望著他，正在遊移之際，忽覺馬車內有動靜傳來。這才移開了視野，扭頭望向車門處。

裴叔不是說，安王殿下統統安好，冇有受傷嗎？現在，又怎會……

聽聞她這番誇獎，饒是沉穩如裴星海，也不免老臉微紅，粉飾般地輕咳了兩聲，這纔出聲道：“我不日便要離京返蜀，之以是與你談及此事，恰是要將這份重擔交托於你。”

“阿寧。”

謝寧聞言點頭，不免猜疑道：“敢問女人是從那邊得知我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