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妃眼睫一動,便又持續道:“雖說妾身得知秦嬤嬤下落不過是偶爾,但本日一見謝寧,妾身方纔體味到秦嬤嬤的過人之處。不怕陛下笑話,謝寧這丫頭自小便長在蜀地,進京不過才兩三個月罷了,初來之時更是因不識京中風俗惹出很多笑話。妾身心中羞慚,恐怕她在世人麵前失禮,便也不好派人知會她入宮赴宴。可誰知本日峰兒誤打誤撞地將她帶到了席上,便令妾身不由對她刮目相看了。心中倒也有個不情之請,不得不費事陛下和家中兄長了。”
此言一出。謝寧頓時便對崇高妃的企圖有所瞭然。多日相處,她與秦嬤嬤之間早已有了超出師生和主仆的豪情,現在對方想要她們二人彆離,她又哪能等閒接管。心下一緊,謝寧便不著陳跡地抬開端來。用餘光打量著不遠處帝王的神情竄改。
“三哥此言有理,”秦琳無端感覺本身這位病秧子兄長俄然比平常紮眼了幾分,聞言便是眼中一亮,“本宮是金枝玉葉,上有父皇珍惜,端方禮數擺個模樣也就是了,又何必非要作出一絲不錯的古板模樣來?父皇您說是不是?”
PS:崇高妃設定走得是寵妃線路啊,有家世又有顏,年齡比高侯小一點。
謝寧思路一滯,腦中似有一道如風似電的靈光劃過,卻又快得令人冇法抓住。
對了!謝寧聞言一喜,心下總算是一鬆,卻不由轉念想道:秦嬤嬤與皇家倒是淵源頗深,她這邊一門心機地想要將對方留住,可對這入宮一事,秦嬤嬤說不定也是心中甘心呢。看來她在秦嬤嬤透露情意之前,她還是不要冒然插話得好。若真違背了秦嬤嬤的情意,反倒不美。
“竟有此事?朕倒是不知。”
崇高妃不邀她入宮,不是怕她出醜,不賞她節禮,不是一時忽視,三番兩次提及於她,不是出於對自家後輩的珍惜,而是用狀似不經意的隨口一言,一次又一次地將她推上風口浪尖。
半晌寂靜,最早出口之人倒是秦澤。這小兒雖是年幼,卻一貫極有眼色,心知自家母妃口不擇言地觸怒了秦嬤嬤,當下便短促出聲道:“母妃又在談笑了。宮中端方甚多,就連兒臣偶然都經常起意想要出宮轉轉,秦嬤嬤久在宮外,天然也不肯受此拘束。與謝姐姐又有何乾係?。”
“嗯,”過了好久,秦澤才鬆開緊抿的唇線,不情不肯地擠出一個字來。
是要她按兵不動嗎?
崇高妃麵上笑意不減,轉頭對坐在身邊的帝霸道:“妾身也是剋日心血來潮,隻因芝兒和琳兒年事漸長,端方禮節也該好好調教一番,便問起秦嬤嬤來,這才知她現在在我們靖陽侯府一事,卻也是偶合。”
幸虧秦峰見她領悟,便微微傾身擋住了一旁視野,不經意間,便將右手收了返來,倒是順勢作出一副托腮狀,“父皇,兒臣記得秦嬤嬤本日也在宮中,何不召她前來?”
她這一席話,乍聽和軟,實則倒是話裡有話,一頂‘分憂’的帽子扣下來,便成了軟硬兼施,謝寧一時難以想出應對之法,便隻好眼巴巴地向坐在另一側的秦嬤嬤看去。
她這話確有幾分事理,身為當明天子唯一的嫡公主,秦琳的確比這天下間的女子更多一樣得意之處。可崇高妃繞了這麼大的圈子才漸漸將話題引了過來,又怎會甘心被秦峰和秦琳三言兩語打了歸去――“公主雖是身份高貴,可也畢竟是皇室中人。身為天下榜樣,端方禮節乃是本分,又怎可等閒摒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