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妃麵上笑意不減,轉頭對坐在身邊的帝霸道:“妾身也是剋日心血來潮,隻因芝兒和琳兒年事漸長,端方禮節也該好好調教一番,便問起秦嬤嬤來,這才知她現在在我們靖陽侯府一事,卻也是偶合。”
“不是妾身這個當姨母的自誇,謝寧這孩子確是舉止得宜,看著就招人喜好呢。”
“貴妃所言倒有幾分事理,”帝王目光閃動,一時卻也不知想到了甚麼,俄然含笑問道:“不知貴妃覺得此事該如何是好呢?”
帝王點了點頭,明顯是一副無可無不成的態度,隻是隨口應道:“那便由你吧。”
無端受此牽涉,謝寧望著麵前這位可稱為姨母的帝王寵妃,心中難以按捺地冒出一陣陣的寒意。任是對方姿容再動聽,她也冇法從對方的笑容裡辯白出半分體貼來。
刺有雲龍暗紋的褐金衣袖正搭在謝寧橙黃的裙裳上,一冷一暖的兩種色彩反差甚大。謝寧心中一驚,乃至來不及粉飾,便猛地昂首向身側的秦峰看去,眼中的質詢之意分外較著。
卻說她一番心機轉過,後殿卻還是一片沉寂,秦嬤嬤雖已年老,坐在矮凳上的身子卻還是筆挺,但見她一臉神采淡淡,乾癟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竟是毫無開口的籌算。
“芝兒性子文靜。倒不消你這個當母妃的操心,倒是琳兒,確是要命人好好管束一番了。”
可誰知崇高妃竟仍執意道:“嬤嬤身子安康,那裡就成了甚麼老婆子了。芝兒和澤兒都唸叨您好幾次了,嬤嬤竟半點不諒解這幾個孩子嗎?”
罷了,管她甚麼招數。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歸副本身身上也冇甚麼錯處。
“三哥此言有理,”秦琳無端感覺本身這位病秧子兄長俄然比平常紮眼了幾分,聞言便是眼中一亮,“本宮是金枝玉葉,上有父皇珍惜,端方禮數擺個模樣也就是了,又何必非要作出一絲不錯的古板模樣來?父皇您說是不是?”
禮多人不怪,何況現在身在宮闈,謹慎恭謹一些總不會出錯。謝寧心中動機閃過,麵上卻還是神采穩定,聲音恭謹道:“多謝陛下讚成,小女不堪幸運。”
想必是謝寧方纔那一番說辭博得了帝王的好感,但見他龍顏一展,和顏悅色地點頭道:“你這丫頭,倒是知禮。”
臨時不提她情真意切的腔調,便是此時話音一頓時投來的竭誠眼神,隻怕也能利誘多少人的心神。
謝寧下認識地向坐在身邊的秦峰看去,也從對方投來的目光中讀出了些許體貼。
帝王這般直接地一褒一貶,秦琳心中雖是極不平氣,卻也不好透暴露來,隻能悄悄翻了個白眼。
此言一出。謝寧頓時便對崇高妃的企圖有所瞭然。多日相處,她與秦嬤嬤之間早已有了超出師生和主仆的豪情,現在對方想要她們二人彆離,她又哪能等閒接管。心下一緊,謝寧便不著陳跡地抬開端來。用餘光打量著不遠處帝王的神情竄改。
對方卻並未急著把手放開。反倒迎著謝寧投來的目光微微一笑,本就有傷在身,卻還是使力向謝寧置於膝上的雙手按去,表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哦?”話至此處,雙眼微眯的帝王便是看望出聲。
謝寧思路一滯,腦中似有一道如風似電的靈光劃過,卻又快得令人冇法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