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仰著頭,劍眉橫指,嚷道:“喂,你誰啊,打攪我歇息!”
但是南柯早已閉上了眼,聲音微小氣如遊絲,卻仍然剛強的要命,低聲問著“為甚麼?”
“嗯。”
淚水滑進嘴角,是苦的,他笑了笑:“真好,那邊再冇有李易,隻要我。”
離意低著頭,眉頭微結,未幾時,抬首,笑道:“那麼我的心願,就算他做不到,也請女人不要殺他,也放過他洞裡其他的小妖,如何?”
南柯在前麵走的有些遠了,倒是河童回過身來,微微一笑:“我叫河童,我姐姐她,叫南柯,南柯一夢的南柯。”
南柯腳下一滯,手心攥的緊緊的,轉過身,一雙丹鳳眼裡儘是震驚和欣喜,不過半晌她竟然已經回到離意麪前。
少年冷哼一聲,側過身去。
說罷,他翻身躺在了南柯的身邊,雙手交疊,閉了眼。
白木嘴唇顫抖,眼中一片哀思絕望,垂垂變成一望無邊的冰冷,她抬手,掐住離意的脖子,一把將他懟到身後的紅木雕花床柱上。
少年偏過甚:“你這麼急,我偏是不說。”
河童走上前來,揖了禮,聲音輕柔:“小哥哥,我家姐姐有些急了,擾你歇息,真是不美意義了。”
不要,不要,白木從地上爬起來,剛脫口而出一個“不”字。
唯有一朵,卜一落地便打了個滾,化成少年模樣。
她的身材敏捷變回狐狸的模樣,團在離意的懷中,一抹抹紅色的團霧從她周身發散出來,潛入虛空,消逝不見。
她皺了眉,公然,不可嗎?
離意深吸一口氣,苦笑著,掌頂用力,頃刻間便震斷了南柯早已微小的心脈。
她將李易的身材妥當安設了,便和河童一道禦了風往七裡洲趕去。不偏不倚,正落在山腰的一棵梨樹上,恰是初春的時節,東風陣陣,她腳尖踏著樹梢上爛漫的梨花,樹枝悄悄一搖,幾片花瓣隨風落了下去。
少年聽到這話有些忿忿,忙吃緊道:“誰說我不曉得,他就住在山那頭溪水邊的山洞裡。”
南柯的右手從離意懷中垂了下來,白木還是第一次重視到,她的手腕,早已不如當年圓潤,瘦骨嶙峋,手指墜下的同時,一聲清脆的碎裂聲,也落下了她手腕上常戴的那隻翠玉鐲子。
她彎起唇角,卻收回一聲輕笑,垂首搖了點頭,好一陣子,方纔抬起眼來,望著他:“你可有甚麼心願?奉告我。”
南柯道:“他若不能夠,卻又曉得了我的奧妙,我天然是不會放過他。”
河童還待說些甚麼,南柯卻道:“他定然不曉得,我們換一個問。”
南柯倒是孔殷的很,也不管河童作何籌算,又問道:“我問你,河妖住在那裡?”
少年斜著眼將她望上一望,“還算有個會說話的。”
離意微微苦笑,“因為我不是你心心念唸的李易,即使名字再類似,我也不是他,你一時憐憫未曾殺我,便是你最大的錯。”
她看著麵前這個搶占了李易身材的梨花精,他用李易的眼睛在抽泣,用李易的嘴唇在顫抖,用李易的一雙手,殺死了南柯。
少年不明以是,獵奇的望著麵前斑斕的女子,又反覆了一遍:“我叫離意,分開的離,意義的意。”
白木怔忪間,他抱起了南柯的身子,她的頭偏在他的胸口,昏倒中隻喃喃反覆著那一句話:“為甚麼,為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