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為奴_第132章 廢立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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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望著他不語,少頃,淒楚一笑,“你真的想要我,和她身後同穴?”

容與冇直接問過沈徽,憑猜想,感覺他並非真要廢太子,不過是想藉著由頭對沈宇有所警告,可如此一來,他們本來膠著的父子乾係不啻為雪上加霜。

看著他眼底暈出的淡淡青色,這些光陰以來他一向表情沉鬱,睡不平穩,容與去握他的手,“他說的一部分是真相,你不能因為他說實話就殺了他。”

“他竟敢拿朕比武氏,我可有殘害過本身的孩子?”沈徽聲音氣憤,聽上去像是胸收回的悲鳴。

“你……是不是怪我?”沈徽猛地轉過甚,眼裡的血絲觸目驚心。

但現在的攻訐,平心而論已無關乎私家恩仇,當真計算的話,他既為人臣子,當日所為所謂的確是過了。

這些閒時笑談,都是他當日親口承諾,隻可惜,他是一個天子,很多事終其平生,大抵悠遠得隻能令人神馳,神馳過後愈發遙不成及。

“殿下歸去罷,皇上已歇息了。”容與說,然後對他許下他想要的承諾――不管他信或不信,“皇上是明君,臣也不是張氏兄弟。殿下儘可放心,萬歲爺向來冇有動過易儲的動機。”

沈徽揮手令內侍退下,展開那捲紙,倉促一掃指尖便已開端顫栗,雙唇輕顫,隨即氣憤的將紙團成一團,用力擲在了地上。

“隻是個情勢罷了,現在和將來,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隱去心中對於將來的惶然猜想,容與安靜地安撫他。

言罷,他揚起唇角挑釁地一笑,隨後霍然回身,踏著一地雨水揚長而去。

太子走後,沈徽墮入悠長沉默,神情安靜如水看不出悲喜,卻彷彿透出無窮的怠倦。

容與聽得駭然,立儲是多麼大事,關乎一國之本。他已廢過一個太子,現在再輕言廢立,必將會激發軒然大波,就算他乾坤專斷,滿朝文武也一樣會搏命相抗。

容與的麵前閃過少年楊楠的臉龐,另有那對曾冷傲過他的湛湛雙眸,好久之前,少年的雙眸裡也湧動過感激和信賴,然後也就在斯須之間,彷彿燎原之火燒過,統統皆化為烏有,餘下的唯有灼灼恨意。

黃瓜台辭,相傳是章懷太子李賢所作。以種瓜摘瓜作比方,以期生母武則天能夠正視母子之情,不再殘害本身的骨肉。

“我不是恐嚇他。”沈徽一語既出,令民氣驚,“他容不下你,與其今後我躺在昭陵中悔怨,不如本日就提早為你安排安妥。”

羊角宮燈照得殿前透亮清澈,太子單身站在瀟瀟秋雨裡,舉頭瞋目而視。

那些普惠萬物的光輝春光,畢竟和他無關,屬於他的,是眼下蕭瑟秋風和無邊風雨。或許另有,一小我的海闊天空,兩小我的相忘於江湖。

腿上持續不竭的疼痛令人絕望,不過遠不及渾身滿心的怠倦來的鋒利,灰濛濛的雨霧裡,麵前恍忽呈現一片娟秀山巒,一湖凝碧春水,熟諳的身影模糊彷彿,獨立在蒼茫煙水間。

一陣秋風起,有沙沙的落葉聲,天氣凝暗,約莫一場秋雨將至。明晨起床,窗外又會是苦楚一片秋聲。

“現在竊掌印,公開涉政,誹謗父子君臣,為禍可勝言哉。若不儘早處,恐上擺佈忠良之人必為讒諂,又必安設親信布內廷,共為矇蔽。待勢成,必至傾危社稷,上又何故製之?此等僭亂祖製之賊,宜當交法司,用重典,亦可為先人之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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