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待舌頭緩過來些,連連點頭,“一口喝下去,既似火燒又似刀割,公然名符實在。”
好男兒誌在四方!一句話,勾得容與胸中生豪氣頓生,當即朗聲道,“就依仲威,有朝一日我也隨你去大同,去遼東,去河西。厲兵秣馬鎮守邊關,做一番男人應做的奇蹟。”
容與本就喝的未幾,為醒酒多要了一壺茶,安閒房裡漸漸閒品。未幾時酒意消逝,腦筋裡反倒極其復甦,想起明日一早要趕回宮,已是睡不了幾個時候,乾脆和衣而臥。垂垂地,耳邊卻隻不竭地,反響起王玥說過的那兩句話:她曉得我心中所想,我也曉得她在想些甚麼……
這個說法容與是頭一回聽,震驚之下不覺眉心一跳,半晌垂目坦言,“他們太看得起我了,皇上交辦我做甚麼,我不過按叮嚀行事罷了,內相二字當不起,也實在是不敢當。”
聽他說的熱烈,容與乾脆暢懷一笑,“小弟正有此意,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曉得這該是王玥的老婆,容與忙向她拱手施禮,叫了一聲嫂夫人。
容與接過他遞過的強弓,冇有遊移,藉著熱血沸騰的乾勁用力將其扯滿,一手搭上羽箭,凝神對準正中,說時遲當時快,隻見一箭如電,瞬時力透靶心。
入迷一刻,他低頭輕笑,“仲威的意義我懂,是要提示我儘早抽身。可說句不好聽的,上船輕易下船難,我也冇想明白能退到那邊去。若真有那一日,也隻能做到問心無愧,這四個字罷了。”
一麵再向王玥道歉,又禁不住獵奇問,“聽嫂夫人的意義,仲威常常得空伴隨她,但是因為經常要去營裡的原因?”
容與回顧,見一名年青婦人正款款走過來,麵龐姣好神情澹泊,視野落在王玥身上,柔嫩中透著體貼與眷戀。
更漏敲過三響,王玥間隔酩酊隻剩一步之遙,饒是盤跚著還要對峙送容與回客房,最後在他不竭催促下,纔回身一搖三晃的去了。
王玥點頭,“這是你一廂甘心的設法,彆人可不這麼看,旁人都隻道你大權在握,至於你內心究竟如何想,冇有人會在乎。我也瞧明白了,那起子言官一天到晚閒事不乾,光想著拿人錯處,罵完這個罵阿誰,但凡是掌權的,不管做得如何總要罵一罵才顯得本身是忠臣,更何況你是個內臣,隻要被罵的更狠了。”
王玥是行伍出身,實足的酒膩子,見容與如許斯文清俊的人也肯跟著湊趣兒,態度還慷慨豪放,愈發歡暢起來,當即命人將飯菜送至書房。
容與點頭應著,很感激他的體貼。他便又笑說,“今兒芳汀打發人來奉告我,你在皇上跟前替她全麵,推了李鬆陽,她感激得甚麼似的,一個勁兒教我好生感謝你。趕巧兒你明天過來,既來了,我可就不放你走了,須得陪我好好喝上一回。”
京裡阿誰所謂的“家”,實在和他乾係不大,倒是有些不堪回顧的故事曾產生在那兒,想起來不免讓人意興闌珊。
王玥笑著陪他痛飲,此時髦致正高,他乾脆拉容與起家,“不曉得你的箭術都忘光了冇有,走,陪我去演練演練。”
她淺笑點了點頭,才又轉顧王玥,“天晚了,我估摸你本日必是要陪容與的。這會子寒氣重,雖喝了酒隻怕還要鬱結在五臟六腑,更輕易積下病。你和林兄弟彆嫌我多事,還是添些厚衣裳的好,看入了夜愈發涼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