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太坐在主位上,薛家二房的伯母陪坐一旁,另有三房的一個伯母和一個嬸孃坐在左邊和右邊的上首位置,底下一溜擺開,薛家八房的太太們幾近齊聚了。
吃的飽了,讓鶯兒把飯食拿下去和幾個丫頭分了吃,她拉香菱坐下,笑道:“我這一病倒是讓你勞累了。”
這朱秀貞也是個靈透人,豈不知寶釵的心機。
那婆子坐定了,寶釵讓丫頭端了茶水過來,婆子欠欠身接了,臉上並未曾笑,隻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我們家女人讓我來瞧瞧薛女人,給薛女人問個好,並說告假的事情不消擔憂,女人上學時必定奉告教員,還說讓女人放心養病,如有甚麼難堪的事情,可派人去給我們女人講一聲,能幫的,我們女人必然會幫的。”
“鶯兒。”寶釵大聲叫道:“這丫頭跑哪去了。”
她身後跟了個丫頭,穿戴翠綠的裙子,站在那邊穩穩鐺鐺,目不斜視,如此,可見朱家家教是極不錯的,也可想見朱秀貞的家世必不像表示出來的那般簡樸。
香菱把手中托的東西放到一旁圓木小桌上,對寶釵一笑:“姐姐醒了,快起來嚐嚐我做的吃食。”
那婆子約有三十多歲,容長臉,大大的眼睛,一雙眼睛裡透著幾絲精芒,一瞧就曉得是個短長利落的人。
便是捐出去,她家還能落一個積善性善的名聲,也另有人感念她家恩德,給了那七房,隻會讓他們無止禁的想得好處,隻會讓他們更想著怎的欺負他們。
走了一程,寶釵微微歇息了一會兒便接著走。
朱秀貞這般對她,寶釵心下感念,更覺有些對不住,隻想著今後必誠懇對待朱秀貞,如有機遇,也要酬謝朱秀貞本日不棄的恩典。
便是上一世,那幾房起壞心機也是在薛宏歸天以後才鬨將起來的,可現現在薛宏存亡不明呢,這些人就想來掠取她家產業了。
等這些人走後,寶釵考慮著,她讓人去朱家,確有借勢的意義,原想著有些對不住朱秀貞,卻不料朱秀貞猜出來了,卻還情願幫手,想來,朱秀貞和她的情分確切分歧平常,隻她冇有本來那些個影象,並不曉得前事。
熱熱的飯食下肚,寶釵頓覺精力好了很多,讓鶯兒扶著下地轉了一圈,隻覺體虛氣短,便又躺回床上療養。
“我們女人也是這麼說的。”婆子笑了笑:“我們女人和薛女人自小的情分,並不是旁人能比的,女人隻說讓薛女人且放心吧。”
“姐姐這是那裡話。”香菱低頭:“我竟是情願多勞累些,隻姐姐不給我這些個機遇。”
寶釵一笑,曉得她心眼實誠,便也不再說甚麼。
第二日寶釵一大早醒來,睜眼時深覺神情氣爽了多少。
聽婆子這麼一說,寶釵安了心,在床上半躺著點點頭:“有勞朱姐姐操心了,家裡慌亂,接待不周,還請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