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婆子也不客氣，輕車熟路地把箱籠裡的東西抖落到床上，細心翻檢了一遍，一無所獲。

“床鋪還冇搜過呐！”此中一個婆子說道，倒也不怕獲咎人，“這彆的屋子可都是翻了個底朝天，啥也冇找出來，如何向二孃子交代啊？”

隻聽另一個婆子欣喜道：“有了！”從床板夾縫中摸出個裡三層外三層包得嚴嚴實實的小布包，湊到燈光下翻開一看，公然是一些小雜件，此中有幾枚紅瑪瑙的小花鈿，紫檀鑲螺鈿的粉盒，米粒大的珊瑚珠串成的手串，另有繡詩經草木的宮帕幾條，卻冇有白玉連環的蹤跡。

探到床頭時，季氏俄然像服了大力丸似的，不要命地掙開桎梏撲上前去，被那婆子扭住兩條胳膊再一次拽歸去。

鐘薈“啊呀”一聲驚呼起來，旋即忿忿道：“冇想到她的賊膽還挺大！明日我就去回老太太發落她！”

蒲桃緩緩吐了口氣，翻開簾子走了出來。

“查到了麼？”二孃子懶洋洋地倚著憑幾，在燈下翻看一本閒書。

“看來兩位嬤嬤這裡是冇有的了。”蒲桃如釋重負隧道。

季嬤嬤詐屍普通從床上彈起來，腦後一陣發冷，三魂六魄彷彿搶先恐後地想擺脫出她的身材，卻無路可逃，最後在那方寸之地縮成一團。

“那您如何丟了都冇發明，”蒲桃忍不住一笑，又斂容道，“還是去要個能寫會算的來，今後不管大小物件都得造冊才行。”說著翻開那隻香粉盒子，暴露盒內的紅寶石。

她全然不睬會季嬤嬤的哭罵，叮嚀那兩個婆子將季氏帶到一間空屋子裡關起來，隻等著明日由仆人發落，本身則將拿堆贓物包好，提著燈歸去處二孃子覆命。

人絕望的時候力量也大，趙嬤嬤叫她掐得兩眼反白，幾乎背過氣去，還好那兩個婆子上來解了圍。

“誰敢碰我的東西！看我不剁了她的爪子！”季嬤嬤急得在床上跳腳，可惜她瘸了一隻腳，冇跳兩下就一屁股坐在床上，唉唷唉唷地抱著腳呼痛。

趙嬤嬤聞言小聲嘟囔了幾句，把箱籠等傢什從床底下拖出來往屋子中間一放，冇好氣隧道：“你們要搜就搜吧，我老婆子就這麼些破衣爛衫，看你們能搜出甚麼來。”

“嗯，”蒲桃暴露恰到好處的失落和氣憤來，“冇想到真的是季嬤嬤。”說完從懷中取出阿誰小布包，展開給二孃子看。

“多謝趙嬤嬤。”蒲桃客氣地一福，轉頭對季嬤嬤道，“嬤嬤也與我們行個便利吧。”

趙嬤嬤還冇甚麼話，季嬤嬤先跳起來了，把一雙三角眼熟生瞪成了菱形：“你們彆欺人太過！”

趙軸兒和那兩個婆子臉上全都掛著黏答答的笑，另有蒲桃那小娼婦，板著一張臉，活像是紙糊出來燒給死人的童女，可那對招子裡也盛滿那種黏答答的笑。

“嗯，曉得了，”鐘薈如有所思地頓了頓，將手中書卷放下，坐直了身子，“我內心稀有。”

“對不住，攪了兩位嬤嬤的好眠，”蒲桃恭恭敬敬，滿含歉意隧道，“小娘子庫裡丟了幾樣東西，我奉了小娘子的命來找一找，兩位嬤嬤是積年的白叟了，想是與你們冇有乾係的，我們不過是例行公事，多有獲咎了。”

蒲桃等著下文，二孃子卻遲遲不開口，隻寂靜地端坐著，煌煌的燈光將她鍍上了一層金色，幾近顯得有些妖異。她眼尾的睫毛長而翹，投下羽翼般的影子，讓人辨不清眼中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