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昆呢?這都甚麼時候了,還不見彆人影?”薑婕妤問另一名宮人。
“阿嫂又說這見外的話,三娘那裡不懂事了,我看好得很,”薑婕妤覺得她是嘴上客氣,“也不必擔憂拉下功課,我這裡也有識文斷字的女官,不說有甚麼大才,教幾個小娘子寫寫畫畫還是能勝任的,孩子們大了,在宮裡學些儀禮端方,將來也隻要好處。”
“叫你找著了另有剩的麼?”薑婕妤一把奪過他手中一支掛著五六顆果實的細枝,“客歲吃得鼻子淌血忘了?”
冇想到曾氏聽了這些話也不為所動,一味堅辭,三娘子見兩個姊姊都能留在宮中,內心也很戀慕,可剛巴巴地往她阿孃那兒看了一眼,就叫她用眼神瞪了返來,三娘子這時纔想起昨夜那詭異的經曆,身上一陣冷意,想留下的心也淡了。
曾氏也勸道:“令媛之子坐不垂堂,娘娘也是擔憂您。”
曾氏一愣,往年天子去行宮避暑,都是薑婕妤伴駕,這是得寵了麼?看風景又不像,她有些拿不準了。不過一想起昨夜的遭受,三娘子是斷斷不能留下的,見婆母沉吟,她便先一步道:“難為娘娘不嫌棄,大娘和二孃我是放心的,隻是三娘年幼又不懂事,留在這裡恐怕隻能給娘娘添費事。”
司徒鍇當即親熱隧道:“大mm何時回洛京的?城裡各處都逛過了麼?”
“可貴來一回,就不能多陪陪我麼?”薑婕妤怏怏不樂隧道,“阿嫂,有件事我恰好與你打個籌議,我和阿昆在這宮裡悶得慌,想叫幾個侄女留下住段光陰,陪我說說話,阿昆也熱烈些,免得這猴子三天兩端鬨著出宮,鬨得我腦仁疼。”
薑婕妤因有孕在身不能熬夜,楊皇後諒解她,亥時不到就叫她歸去安息。但是宮宴上用了些不落胃的吃食,又飲了一小杯冷酒,她歸去就吐了一場,半夜又因心悸難眠,披衣起家在院子裡走了一圈方纔重新躺下,此時無精打采地歪在榻上,眼下兩片濃厚的青影,神采也較常日暗淡了很多。
“承蒙娘娘厚愛,是這些孩子的福分。”曾氏欠身道。
“嘖嘖,”司徒鍇委曲地對薑婕妤道,“阿孃,你聽聽這,大mm纔回京幾日呢,去過的處所都比我多了。”
“你們主仆都防賊似地防我,若早說是給阿婆、舅母和mm們留的,我那裡還會惦記!”五皇子嘴上這麼說一點也無毛病他朝盤子伸手。
“多大小我了還和外祖母膩膩歪歪,不嫌丟人!”薑婕妤笑著責怪,“昨日說要等阿婆來,成果呢?人跑哪兒去了?”
“那樣出門有甚麼好玩?”五皇子不快地嘟囔,“換身衣裳,帶兩個侍衛,出去又冇人認得我,阿兄他們都這麼辦的,哪有甚麼費事,不就是阿孃您一句話的事情。”
宮宴散時已是更深半夜,如果此時歸去,到家怕得天亮了,薑家女眷便在凝閒殿過夜一夜,第二日淩晨去與薑婕妤告彆。
“我們二孃等不得了。”薑婕妤忍不住笑起來,從盤子裡拈了一顆荔枝,手指在中縫處一捏,剝出剔透晶瑩的果肉,置於玉色葉形琉璃碟上遞給她。
“這真可怪不得我,”五皇子笑嘻嘻地往他阿孃那兒飛了個眼風,“三叔家的二堂兄死活拽我去,我拚了命抵當,可彆人高馬大,又比我結實,我能如何?”
“這猴子!”薑婕妤對兒子的心疼之情溢於言表,“昨日叫他等阿婆、舅母和mm們來了再去園子裡頑,前腳承諾得好好的,後腳就跟著他三叔家的幾個堂兄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