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發戶的日常_第6章 講究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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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有的樣樣妥當,不該有的一概全無,這差事看著簡樸,要辦得如許不顯山不露水,又合她情意,冇有點察言觀色的本領是不成的——換阿杏多數訛奪百出,換阿棗必定畫蛇添足。

阿棗和季嬤嬤早就勢同水火了,因薑明月一貫偏袒乳母,十次裡倒有八次叫她吃那老虔婆的虧,此時好不輕易揚眉吐氣,好像班師而歸的鬥雞,趾高氣昂地跟著鐘薈出了門。

“小娘子,您要去……”阿杏最憋不住話,當下把一雙小眼睛瞪得溜圓,“但您不是……”

鐘薈心中嘲笑,若不是那日故意問了阿杏一句,她還不知落水那日老祖母頂著北風拄著柺杖便趕了過來,親身送了支百大哥參與她吊命。

此時她正拿細絹擦拭屋子裡的檀木妝鏡,認識到小仆人的目光,用手背把額前一縷碎髮扒開,欠了欠身微微一笑道:“小娘子,可要吃果子?”

正要提點那不開竅的瘦子兩句,方纔還在窗下經驗小婢子的季嬤嬤便三步並作兩步風風火火地趕了出去,一扯嗓子道:“小娘子,去不得啊!奴婢原不該亂嚼舌根,但您這病纔剛好,萬一出去見了風可不得了……再者您哪次去那院兒不是哭著返來的,何必巴巴地去找氣受呢?夫人一早免了您的晨昏定省,若老太太見怪另有夫人幫您擔待著。”

蒲桃和阿棗還好,用點心機便一一記著了,隻一個阿杏苦不堪言,不是忘了這個就是錯了阿誰,幸虧鐘薈也不愛難堪下人,在她看來笨拙一些冇甚麼,能夠漸漸調.教,忠誠可靠倒是調.教不來的。

鐘薈發明她的眉很淡,一雙眼睛卻吵嘴清楚,很有神采。

走在前麵的蒲桃和阿棗十步以外便屏住了呼吸,唯獨鐘薈冇有一點防備,被熏了個正著,頓時打了個趔趄,差點冇栽倒在院門口,幸虧被蒲桃眼明手快地扶住,阿棗從速從袖子裡取出個香囊置於她鼻前,救了她一命。

鐘薈捋了捋髮梢,對著妝鏡照了照,對勁地讚歎道:“虧你想得出,倒是新奇得很。”

唯獨一個蒲桃,讓人有些看不出深淺。

隔日遣婢子來探視,卻被季嬤嬤攔在門外,隻推說怕打攪了娘子歇息,連著幾日都是如此,老太太便像季嬤嬤說的那樣對孫女“不聞不問”了。

但是纖細之處卻足見蒲桃的詳確:緋紅的茱萸紋織錦帷幔換成了淺縹色綾絹,蓮花香爐裡熏了上好的沉水,嫋嫋地氤氳出一室芬芳香氣,炭盆裡用的不是平常的柴炭,而是用炭屑勻和香料製成的。

鐘薈上輩子受不住車馬勞累,連自家田莊也未曾去過,隻在書上見過這些景象,不由倍感別緻,正看得入迷,隻聽蒲桃驚呼一聲“娘子謹慎!”

如許的人若不能為己所用實在可惜,但是作為一個年僅八歲,踮腳還夠不著窗戶的小豆丁,要從掌家的主母手上搶人可不輕易。

未幾時,書房已清算伏貼。

鐘薈如有所思的目光落在蒲桃身上,這個女孩身量頎長,長著張圓麵龐,豐度不出眾,也不見聰明,乃至另有些木訥。

“哎,運氣真不好,偏趕上施肥的日子。”阿棗用袖子掩開口鼻,甕聲甕氣地小聲抱怨。

有道是入鮑魚之肆,久聞而不知其臭,鐘薈不知熟牛糞與臭鮑魚比如何,不過劉向所言非虛,謹慎翼翼熬過最後的噁心,便不像初時那樣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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