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滄頡點了點頭,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菊花茶微有甜美,鮮黃色的花瓣在紅色的茶盞中肆意浮沉,偶有擦唇,些許癢意,讓人忍不住一再啜飲。
南平侯府的年初有些長,第一代的南平候是軍功上來的,阿誰時候能夠封侯封王的都是跟著帝王打天下的得力乾將,但到了第三代,便有了功勞之家的通病,一派的花團錦簇全忘了昔日的弓馬工夫,若要讀書長進,又少了些秘聞熏陶,到底是不能成事。
移步到榻上坐了,竹蓆清冷,壓下了身上炎熱,丫環侍畫遞上摺疊好的涼巾供趙滄頡擦去額上的細汗。
眼下,趙滄頡便是要去投奔這位姑母。
帶路的丫環邊走邊說,口齒聰明,簡樸先容了一下侯府中人的各種環境,趙滄頡留意聽著,跟劇情一一對應。
悶熱的風顛末視窗的冰盆,拂到臉上已經有了一絲涼意,書童侍墨適時遞上一盞清茶,“少爺,歇會兒吧。”
這些丫環書童都是趙滄頡一入府就分過來的,皆是姑媽親身遴選過的,聰明忠心都不缺,這三年下來跟趙滄頡也算是熟諳,主仆之間說話也安閒了很多。
“公然是太太的親侄呐,侄子像姑,跟太太有八分像呐,長大了定是個姣美的哥兒。”
十三四歲的少年人固然瘦了些,倒是容顏俊朗,膚白眼亮,又是個沉寂的性子,看著便是賞心好看,隻盼能多看兩眼才舒心。
一起上走得乾渴,顧不得喝一口水,侍畫言之鑿鑿地說:“可不就是麼,少爺一聽是女人要,一口就應了,還說女人想要甚麼字儘管說來,他自會好好寫了送來。”
趙滄頡也不在乎,原劇情中跟他有牽涉的也隻要這嫡出的兩個,兩個女人年事相差未幾,都喜好趙滄頡,可惜趙滄頡光會嘴上哄人,把人哄到手了就棄之不顧,好歹顧念姑母親情,冇有把遠親表妹如何,也算渣中有點兒知己。
意義差未幾就是這個意義,但是侍畫一轉述卻平增了多少殷切熱忱,正合了懷春少女的心機。
這麼多年疇昔,這事還是個心結,現在想起,免不了有些難過。
侍畫口中的“女人”是趙氏所出的二女人宋婷,她跟前頭那位太太留下的大女人隻差了三歲,現在也有十四了,恰是談婚論嫁的年紀。
說來也不得不平氣原主的撩妹技術,明顯除了一個好皮郛並無半點兒才調,硬是靠著花言巧語矇騙了兩個女人,若不是厥後嫡出長女珠胎暗結逼著他求娶,他也不會狗急跳牆,弄出一個悲劇末端。
趙滄頡的父親是個六品小官,他也算是官宦之家出身的少爺,隻可惜家中並不敷裕,這個少爺的稱呼多少有些名不副實,獨一值得誇耀的或許就是他有一個身為南平侯府後妻的姑母。
但他的眼神中卻冇有多少哀思,影象中的那些故事並不能夠讓他感同身受,哪怕他現在已經是如許的身份,正籌辦持續這小我的人生,但這個名字,到底不是最後的阿誰,並不能夠獲得靈魂深處的認同。
身邊的老嬤嬤伴隨趙氏多年,天然曉得那一段過往,趙氏曾經是懷過一個哥兒的,卻因不測生生流掉了阿誰成型的男胎,也是自那以後壞了身子,再不得子。
想到劇情最後的悲劇,趙滄頡悄悄歎了一口氣,再一次下定決計絕對不要走劇情中的“老路”。
侍畫是家生子,對於侯府的環境比侍墨體味更多一些,也有著本身的謹慎思,聞言又道:“我是不懂的,女人卻說極好,還說要跟少爺求一幅字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