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拉著顧嘉夢的手，絮乾脆叨，說了好一通，又暖和地問了很多題目。

在內殿，姬央又將東宮諸事細細分辯給她聽。顧嘉夢對宮裡本就不陌生。有些話，他隻略微提點一下，她就刹時明白過來。

姬央略微停了停腳步，等顧嘉夢上前，隻掉隊他半步，才低聲說道：“皇祖母你也見過，最是慈愛不過的。”

顧嘉夢看著鏡中的鏡子，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很多。是了，她已為人.婦。

正想著，王公公來報，說是景王來存候。

顧嘉夢飛了他一眼，心說也不知羞。你極力，你能生，你倒是生啊。

姬央卻正色道：“皇祖母放心，孫兒自當極力。”

顧嘉夢也不清楚這一節是有何深意，但端方如此。她遵循女執事所說，拈了棗栗膏，謹慎放入口中。甜而不膩，入口即化，確然甘旨。

東宮大婚，太子與太子妃皆有犒賞。少時，宮女內監得了犒賞之物後退下。

“殿下……”顧嘉夢起先還在淺笑，待聽得最後一句，麵色由紅轉白，繼而規複如常。她反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不管如何，我與殿下共進退就是了。”

但是信王府卻遞來動靜，說是王妃本日查出有孕，信王正歡天喜地在府裡陪王妃呢。這晚宴，怕是不能來了。

信王妃進府已經數年，終究有了喜信。皇室添丁，總歸是功德。天子想了一下，又道：“去處太後報喜吧。太後每天唸叨著曾孫，這下曾孫來了。”

世人趕緊稱是。

女執事神情莊嚴，奉上了棗栗膏。

太後忽道：“傳聞你進宮冇帶幾小我？”

天子比影象中要精力很多。

顧嘉夢見到她，略心安了些，點一點頭：“殿下呢？”話一出口，略感羞怯，微微偏過了頭。

顧嘉夢趕緊推讓，口稱不敢。

她擁被而起，身材的不適教她想起昨夜的畫麵，不由得紅了臉。她靜了靜，大聲咳了一下。

“你穿這身衣裳，很都雅。”

太後悄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哀家身邊另有些人，算是有點本領的。跟在白叟家身邊，不免屈才。給了太子妃可好？”

想起他們的初遇，兩人對視一眼，一同笑出聲來。

顧氏剛進宮，老二媳婦兒就有了身孕，還不算太壞。

從太後處出來，時候尚早，他們回東宮換了常服，隻等候晚間天子的賜宴。

“殿下也剛起家，約莫是在沐浴換衣。太子妃不消焦急，時候還早，先梳洗吧。”

姬央放動手中的書卷，衝她招招手：“過來坐。”

顧嘉夢含笑盈盈：“殿下如何不說，這衣衫配色別緻呢？”

“咦？老二媳婦兒有喜了？”天子愣了愣，“賞！”

他們身在內殿，原不必過分拘泥。

太後等候這一日，已經等了好久了。

他們兩人向她叩首施禮時，老太太紅著眼圈，連連說好。

轉頭去看，姬央卻已經不見了。

姬央隻含笑望著她，時不時開口說上一兩句。末端，才道：“太子妃亦是東宮之主，爾等要經心極力，切不成怠慢半分。”

太子忽道：“皇祖母是美意，快謝皇祖母。”

用畢棗栗膏，太子和太子妃這才前去拜見天子。

姬央執了她手，溫聲說道：“有些話本該昨夜就說的。”他笑了一笑：“隻是當時你太累了。也罷，孤與你既成伉儷，此後自是一體。你放心，你的阿誰夢不過是夢，孤定然不會教你夢中的事情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