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就像被流星砸中一樣,他不測埠獲得了延州最有權勢人物的訪問……
高允權仍然不動聲色地淡淡隧道:“那些人雖說心有不滿,但也還不至於去和延州的文官合作吧?”
高允權緩緩點了點頭,昂首向高紹基使了個眼色。
李彬搖著頭歎了口氣:“懷仁,此事你臨時不能向高侍中和高衙內稟報,此人也必須臨時先拘押在你的兵寨當中……”
高允權沉默了半晌,腔調暖和了起來:“你曉得抓兵權,是不錯的,但眼界必然要開闊,要曉得甚麼是機謀,甚麼是政治,想坐穩藩鎮這個位置,光靠你那兩千濫兵是不成的,冇有朝廷的默許,冇有李彬和文官們的管束,你連一個月都坐不穩……”
“據卑職體味,此人所說李彝殷族中事情,倒是分毫不差,普通的黨項小卒,是曉得不了這很多內幕的……”
“此人多大年紀?”李彬沉吟著問道。
秦固皺了皺眉頭,問道:“文質公覺得此人身份不實?”
“據他自家言彷彿是二十四歲,隻是臉上鬍子太多,卻也看不出究竟有多大,不過不管如何不會超越三十歲……”
“殺了李彬,誰去和汴梁方麵談判?你麼?你認得王秀峰家門朝哪麵開?馮可道曉得你是誰麼?範文素認得你?”
雖說這是一個王綱廢弛太阿倒持的期間,但是家奴背主也仍然是不成諒解的罪惡,即便是原家主百口滿門被滅,頂著這個名聲活活著上的主子們也仍然會接受四周人等鄙夷的目光和不屑的眼神,隻要有一個苦主被告上訴,任何一個官府衙門都不會憐惜將如許一個奴婢處以極刑。在君臣體係已經被粉碎得體無完膚的環境下,主奴之間的高低尊卑次序已經變成了保護社會穩定的最後一層堤壩,這已經是天下有識之士的共鳴。
李文革苦笑道:“從延州到汴梁,一來一回怕不得有三個月?人押在山上,倒是跑不掉,卑職隻怕泄漏了動靜,高衙內來卑職山上要人,卑職畢竟是軍中之人,公開方命,便形同謀反了,何況此事一旦捅到節度府,卑職擔憂高侍中會對察看有所不滿……”
掃視了一眼麵前這個五官周正邊幅儉樸順服的傢夥,高允權皺了皺眉頭,和李彬訂交半輩子,他還是第一次正眼打量這位李府的大管家,可惜不管如何看,這都是個本本分分的循分人,不像是有甚麼野心和詭計的傢夥。
“那便罷了他的兵權吧……”
高紹基苦口婆心勸道。
“他給你們老爺複書了麼?”
“爹,事情已經很較著了,李彬已經在動手籌辦了。折家剛入關中他便與其暗通款曲,竟然還私購兵甲,這在哪一鎮都是大忌,莫非他不明白麼?他敢公開這麼乾,已經涓滴不把爹放在眼裡了,阿誰姓李的小子便是他打進軍中的一顆釘子,若不早日肅除,他日必定要釀出禍害。”高紹基麵帶殺氣地說道。
他頓了頓,道:“汴梁要拿此事做文章,並不必然是以此人勒迫管束李彝殷的態度行動。隻要此人在汴京,朝廷便可放出風聲,宣稱李彝殷遣子入質,向朝廷稱臣,同時定然會重提舊議,明詔封其為隴西郡王。如此即便不能端的令北漢主信賴李氏投降大周,卻也能在河東與銀夏之間形成猜忌疑慮之勢,縱不能全然崩潰其聯盟,也可令其互存顧忌,不能照應順暢。是以此人固然無能,卻並非全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