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紀事_119.舍不捨得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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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今聖上, 就將近成年了啊。”一聲感喟, 鋒利如圖窮匕首,嘉語驀地一驚。天子成年,意味著權力交代,如果天子要, 如果太後不罷休, 太後必定不肯罷休——能夠看到這一點的人, 實在很多。

是周皇後的人?嘉語大為不測。

我當然不奇特,嘉語心想,不就是我的好表姐做的事嘛。她是來教唆我與太後麼,那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但或許是錯覺。

嘉語有些恍忽,深一腳淺一腳,不曉得繞過多少畫壁。驀地間昂首,瞥見不甚敞亮的粉壁上,畫了一隻奇特的鳥。背後是連綴不竭的雪山,它棲息在雪山之下,隻要一個身子,卻有兩個頭。

嘉語昂首時,李夫人的背影幾近就要消逝在壁畫絕頂。忙提了裙子追上去。

“貪睡的頭也這麼感覺,”李夫人也微微一笑,“它想,這麼好吃的香果,你卻獨吞了,不與我一共享用,我必然要抨擊。”

李夫人凝眸看住她,淡金色的燈影又在她的眸子裡活動起來。嘉語深吸了一口氣:“你是誰?”

隻是……那和她有甚麼乾係?

嘉語現在能肯定,李夫人是想和她說說天子和太後之間的那點破事了——為甚麼和她說,又誰叫她來?

卻應和道:“是很奇特啊。”

走投無路。

“我想, 當今聖上應當也是傳聞過的。”李夫人素手撫過壁畫,熊熊烈火, “權力這類東西, 在父親滅亡之前, 不會交到兒子手裡;母子之間,想必也冇有甚麼分歧。”又轉頭看嘉語。

本來是李鄭氏。

旅人不覺顫栗,抱緊了藤蔓,俄然又聽到吱吱連聲,倒是兩隻老鼠,正互動啃著藤蔓,旅人呼嘯著,冒死動搖藤蔓,想要趕走老鼠,但是老鼠毫不害怕。就在這時候,有東西重新上掉下來。

這時候他全然忘了絕壁上的虎吼,波瀾裡的怒龍,以及藤蔓根處不斷啃噬的鼠,他隻感覺,蜂蜜落在舌尖的阿誰刹時,再甜美冇有了。

或許隻要蕭阮的生母王夫人,纔可堪對比罷。

她大抵猜到李夫人的來意,卻還問:“夫人所為何來?”

“誰?”嘉語內心跳出賀蘭袖的名字,到底死死按住了。

不不不,已經疇昔很多年了,宮裡高低早被洗過幾輪,她手裡的人,能倖存至今的,還能有幾個。

嘉語竟也當真想了半晌,方纔應道:“捨不得。”——如果捨得,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何必死而複活。

——曉得她死過一回的隻要賀蘭袖,在其彆人眼裡,在李夫人這些其彆人眼裡,這些東西,和她有甚麼乾係?

“……雙頭鳥,”李夫人不曉得甚麼時候呈現在身後,聲音一如之前,不遠不近,不輕不重,“餬口在非常險惡的環境當中,以是它的兩個頭,必須有一個歇息,一個復甦,復甦的阿誰充當保衛。”

“我……和公主一樣,也行三。”李夫人聲音輕怯,像是有一點躊躇,或者羞怯,再低歎了一聲,“並非成心相瞞,實在是,怕公主不屑……與我同遊。”

如許美的一小我……何必捲入這等肮臟之事。

李夫人微微一笑,說的倒是:“公主狐疑我教唆誹謗?”

但是一旦將周皇後放出來,姚太後母子之間,便再無情分可講。以是即便天子要打這個主張,也要到被太後逼到那一步。現在還遠冇有到這一步。那麼李夫人到底為甚麼提她?就因為她是姚太後以外,最熟諳宮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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