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並冇有。

薄荷也認識到王妃更不成能聽宮姨孃的話，張口又要猜。嘉語豎起手指：“……隻要一次機遇了。”

薄荷一麵想，一麵不由自主低下頭去。

嘉語：……

她從冇這麼想過。在她眼裡，表女人是個大好人。每次女人有難，都靠了她挺身而出。是有她在，她們這些女人身邊的人，日子才過得下去。但是要說，表女人因為保護女人，而觸怒其彆人……那是真冇有。

“現在，你還感覺，壓服王妃讓我進宮插手壽宴的人，是表女人嗎？”嘉語問。

“王妃……”薄荷有些糾結，要說“不聽”吧，那不是申明她猜錯了，要說“聽”呢，她本身也感覺說不疇昔，但是，除了表女人，這府中高低，另有誰會為女人出頭？莫非是……“宮姨娘？”聽到薄荷衝口而出這三個字，嘉語一口老血卡在喉中。她似笑非笑看住薄荷：“宮姨娘？”

“那你另有甚麼可說的？”

當時候她昂開端，就彷彿多年前在父親麵前昂開端一樣，她說：“誰都彆想欺負我！”

冇有，一次都冇有！這一次，薄荷敏捷得出告終論：一來女人本身做錯的事，從不推委；二來大師也都長了眼睛，是誰的錯，就是誰的錯，但總有個是非清楚。薄荷的嘴張得更大了，的確收不返來――她固然呆了點，不消心了點，到底不是真傻：莫非說、莫非說表女人她……

現在還會如許嗎？

不曉得為甚麼哭了一場。

嘉語停一停，如果是疇前，賀蘭袖是必定會促進她進宮，她不進宮，她就冇有機遇，但是現在……

嘉語不敢去見昭熙。以後很長一段時候她都不敢去見。她記得父親帶她去了母親墓前。

看來還不是無藥可救。

薄荷沉默地點頭。

四月的風還料峭。年幼的她縮著身子，惶恐地想：阿爺是要殺我嗎？我傷了哥哥，以是阿爺帶我來見阿孃，是要殺了我吧？

要很多年今後才明白，父親是在和母親說對不起，冇有教好他們獨一的女兒。他能夠把兒子帶在身邊言傳身教，卻冇有體例帶著年幼的女兒東奔西跑。嘉語隻能在平城，因為他不敢賭姚氏的知己，他想等她大一點，大到足以自保的時候，或者到他能夠安安穩穩呆在洛陽的時候，再帶她回洛陽。

厥後……始平王來平城垂垂多起來，不再帶王妃和嘉言，隻帶昭熙。但是平城對於昭熙來講，最深切的印象莫過於十歲時候的中毒了――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比之平常兄妹，他們兄妹始終不敷密切。

“我問你，王妃會聽表姐的話嗎？”

隻是當時候不懂……固然不懂，總記得父親的眼淚，掉在她臉上的溫度。

冇有人能把幼時舊事記得毫厘不差，哪怕有死而複活的運氣。但是厥後的事她還記得。記得分開平城那晚，表姐如何憂心忡忡地提起，不曉得王妃曉得多少，王妃會不會記恨她，對她不好，當時候表姐抱住她，低低地抽泣，說：“我們都命苦，你冇娘，我冇爹。”

再被賣一次，會碰上甚麼樣的人？薄荷不敢想，也想不出來。她的人生，已經緊緊和元家絞在一起，她不曉得內裡的天下，她冇法設想回家後的餬口，冇完冇了的挨冷捱餓，隨時能夠再次被賣掉的驚駭。

那次不測以後，家裡高低被始平王親身梳理了一遍，死的死，賣的賣，她當時的婢子甘鬆就是是以被髮賣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