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沉默地點頭。
隻是當時候不懂……固然不懂,總記得父親的眼淚,掉在她臉上的溫度。
冇有人欺負她,滿天下都是她的假想敵。她不竭鬨笑話,被嘉談笑話,被侍婢笑話,被貴族令媛們笑話……每次,每一次,賀蘭袖都以保護者的姿勢為她得救,為她打圓場,為她說好話。
這一點倒是想得明白,嘉語在內心吐槽:明顯不蠢嘛。
想到這裡,嘉語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
她從冇這麼想過。在她眼裡,表女人是個大好人。每次女人有難,都靠了她挺身而出。是有她在,她們這些女人身邊的人,日子才過得下去。但是要說,表女人因為保護女人,而觸怒其彆人……那是真冇有。
嘉語:……
薄荷一麵想,一麵不由自主低下頭去。
這個題目,讓薄荷張大嘴,連哭都健忘了。
那次不測以後,家裡高低被始平王親身梳理了一遍,死的死,賣的賣,她當時的婢子甘鬆就是是以被髮賣了出去。
薄荷千萬料不到嘉語竟是這個籌算。
看來還不是無藥可救。
不曉得為甚麼哭了一場。
嘉語微合了雙目靠在床頭,也不開口,也不禁止,聽薄荷哭了半晌,垂垂氣味弱下去,睜眼看時,本來就紅的眼睛,這會兒已經腫得像桃子,不由感喟一聲:“彼蒼白日的,說甚麼死不死的。”
隻要一次機遇了,是進宮,還是青燈黃卷三個月,在此一搏!薄荷咬了咬唇,一頓腳,說道:“還是表女人!”
好輕易比及女人肯開口,薄荷固然心中驚駭,也不得不壓下去,思忖半晌,據實答道:“……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