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橫著長高了。”陸氏一語道破,直指本相。
“花無百日紅,這會子是茉莉月季的天下,天然是它們獨占鼇頭,待下個月荷花開了,又該賞荷了。”陸氏笑笑,“我倒冇有獨愛的花,俗人一個,好花都愛。”
“這就是姑母說的安安侄女了吧,真是個小美人兒,”朱玉姿美目一轉,探過身,獵奇地對顧容安的臉伸出了手,“肉呼呼地,真好摸呀。”
這話聽得朱氏都笑了。朱玉姿捂著嘴笑不成抑,好一會才放下掩口的帕子,笑著說,“能吃多好呀,我家阿悅最不愛用飯,瘦得都欠都雅了。”
陸氏帶著顧容安來長春殿給王妃存候的時候,正趕上鄭媽媽在院子裡一疊聲地叮嚀搬花的花匠,細心那株奇怪的綠牡丹。
朱玉姿聞言捂著嘴嘻嘻笑起來,她梳著調皮的側翻髻,簪了宮製趙粉牡丹絹花,斜插一支嵌寶四蝶金片步搖,笑得花枝亂顫地,那支做工精美的步搖就簌簌地響,四隻彩蝶彷彿活了過來,振翅欲飛。
陸氏隻當聽不見。可惜鄭媽媽不是個見好就收的,持續叨叨,“我們王妃的牡丹但是晉陽一絕,就那株綠玉,哪怕洛陽也找不到更好的了,花開得又美又悠長。就算一時被這些上不得檯麵的茉莉月季占了位置,來年仍然是花中之王。”
隔著朱氏屋子裡新換的夾纈印牡丹屏風就聞聲裡頭的歡聲笑語了,出來一看,公然是有嬌客在。倒是一個穿戴鵝黃撒碎花衫子,繫著一條八幅繚綾月色裙,挽杏色披帛的年青美人。
“在我看來,姑母就是我母親,這幾年我可想著姑母了。”朱玉姿撒嬌地挽著朱氏的手,嘴甜,笑容也甜。
既然姓朱,又同王妃這麼靠近,就是王妃的孃家侄女了。陸氏倉猝伸手扶起朱玉姿,“阿玉mm真是個妙人。”
顧容安看看那株被幾個花匠抬著走的綠牡丹,養在彩繪陶缸裡,枝繁葉茂,綠玉普通的花瓣還未完整乾枯,有種殘破美,或許全盛期間確切當得起花王,可現在它底子比不過爬滿了花架的紅月季和星星點點地開了滿樹的白茉莉。
“既然曉得是你表嫂,為何不見禮,”朱氏笑罵,“你的禮節都忘了?”
“我同表嫂一見仍舊嘛,歡樂得忘了,”美人被朱氏說了仍然笑嘻嘻地,倒是鬆了手,福身一禮,“我是朱玉姿,表嫂能夠叫我阿玉。”
本來母親年青時候這麼活潑活潑麼?顧容安看著冇說兩句話就自個笑一陣的繼母,想起厥後阿誰溫婉嫻淑的貴婦,感覺很顛覆。
不急,既然彼蒼憐她,令她重新來過,她總有機遇報仇的。
“阿悅剛睡著,你又去擾她,等會莫再嚷阿悅哭得你頭疼。”朱氏很不同意朱玉姿的心血來潮。
這天顧容安穿的是櫻桃紅半臂,櫻草色小衫,茜色百褶裙,脖子上掛了一個小巧的長命百歲金鎖,粉嫩白胖,很像一道馳名的點心――點翠胭脂團。糯米粉做的,圓滾滾,粉嫩嫩,皮軟嫩滑,咬一口就有紅色的豆沙餡流出來,甜美極了。
轉眼就到了蒲月,氣候開端熱了起來。泰和殿正院裡那株華蓋如雲的石榴樹開了一樹濃烈似火的紅花,紅雲普通。
瞥見陸氏拉著顧容安的小手出去,鄭媽媽臉上帶笑,迎上把陸氏往中間的廡廊下引,“陸娘子快這邊走,免得衝撞了。”
顧容安臉有點紅,她比來饞嘴吃零食,胖了好多,可不恰是胖乎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