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誰都不說話,就這麼對峙了好久。
齊蕭肅手中盛著滾燙茶水的白瓷杯在空中滑過一個標緻的弧線,精確無誤的砸在齊遙清額頭上。茶杯碎裂,瓷片四散,齊遙清的額角頓時呈現一個血洞穴。一整杯沸茶混著血水沿慘白的臉龐滴下,甚是嚇人。
這就是那位被聖旨賜婚嫁與雍王的盛國公嫡次子齊遙清,而長官之人則是他的父親――盛國公齊蕭肅。
城南清平齋,雍王殿下為即將過門的王妃籌辦了一個大大的“欣喜”,而此時城東盛國公府的主院裡卻沉寂的可駭。
誰知慧極必傷、紅顏命薄,齊遙清八歲那年,齊蕭肅在朝中垂垂嶄露頭角,奇蹟蒸蒸日上,可溫氏卻身染沉痾,臥床不起,不久便放手人寰。
不過很快,機遇便來了。
而作為昭儀娘孃的生母,趙氏天然也水漲船高,很快就被齊蕭肅提為正妻,還美其名曰:“此舉乃是為讓身居宮中的昭儀娘娘寬解”。
彼時舊太子尚未被廢,可先皇身材每況愈下,以是皇位之爭雖冇端到檯麵上卻也已是暗波澎湃。
他狠拍一下木桌站起來,指著齊遙清的鼻子罵道:“孝子!我奉告你,你姐姐好不輕易替你求來這門婚事,聖上更是金口玉言做不得假,這雍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從明天起你給我好好呆在院子裡,不準出院門一步,直到九今後出嫁!”
以是她老是決計拿本身國公夫人的身份來諷刺挖苦他,這給她的感受就彷彿是在劈麵打溫氏的臉一樣,讓她內心獲得最大的滿足。
按理說好不輕易溫氏死了,女兒也有出息了,替本身掙來這個一品國公夫人的位子,她的日子理應超出越舒心啊,可究竟剛好相反。也不知怎的,常常見到齊遙清那雙烏黑清澈的眼睛和那張肖似溫氏的臉龐她就會產生幻覺,彷彿本身在他麵前還是當年阿誰唯唯諾諾、卑躬屈膝的側室,連說句話都要看正室的神采。
這也就解釋了為安在三皇子一舉奪魁、榮登大寶之時直接冊封齊頌錦為錦昭儀,更將曆朝隻要軍功赫赫的大將軍纔可加封的國公爵位例外授予齊蕭肅。
“不是兒子要氣死父親,而是父親您要逼死兒子。兩日前賜婚的聖旨就已經到國公府了,可我對此竟然分毫不知,若不是本日聽下人偶爾提起,恐怕我到現在還矇在鼓裏!如何,父親感覺這不成笑麼?敢做卻不敢說,莫非您要在九今後把我打殘了硬抬進雍王府嗎!”
說完,齊蕭肅狠狠“哼”了一聲,直接摔門而出,隻留齊遙清一人持續跪在那兒。
“猖獗!”
很久,他摸了摸本身鮮血直湧的額頭,看動手上殷紅的色彩,諷刺道:“是啊,真不輕易,為了這門婚事齊頌錦還不知廢了多少工夫。”
趙氏成了正妻,雖是續絃卻被皇上親封為一品國公夫人,這份光榮是早亡的溫氏所遠不能比的。同時,這也意味著本來是庶宗子的齊皓遠一躍成了嫡宗子,而本來身為嫡宗子的齊遙清隻能退居嫡次子。
他身前不遠處跪著一個穿著樸實的年青男人,頭低垂可脊梁卻挺得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