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陵卻不覺得然，悄悄靠近了道：“小越，你真叫哲蓉嗎？”

碧城終究再也喘不過起來，絕望終究克服驚駭，她顫抖動手拽上了他的手腕——“放……手……”

統統人都鬆了一口氣，但是有一人，卻去而複返，含笑妍妍站在樂府正殿門口端倪流光。

這幾近是稱得上溫和的話語，卻讓全部房間瞬息間如逢臘月。

她對上了一雙波瀾不驚的，深潭一樣烏黑的眼。

“不是陛下問我叫甚麼麼？”碧城嘶啞著嗓音答，“我姓越，我叫……越哲蓉。”

尹陵彷彿已經從之前的狼狽中完完整全地活了過來，笑嘻嘻地一把摘了碧城麵甲，狠狠扭了一把臉：“你啊，差點害死人！”

謝則容卻輕聲道：“尹卿莫不是不肯意？”

洛薇？

方纔的謝則容冷眼冰臉，像是地底的修羅上了人間道。但是現在……他卻俄然像被卸去了統統的力量，折斷了統統銳刺一樣。

對峙。

“恨意。”

“陛下！”“來人——護駕——”

謝則容公然神采一愣，掐著她脖頸的手一鬆。她就趁著這簡短的空地狠狠拽開了他的手腕，一口咬下！

“是。”

“…………”

碧城的心跳漏了幾分，比及感遭到床榻略微沉了沉，她終究忍無可忍，展開了眼睛。

但是此時現在，她可否……

他說：“好個風趣的越哲蓉，你若摘上麵甲，孤倒可饒你一命。”

碧城渾身生硬！

“還是說，你在等孤親身翻開麵甲看一看，你是哪個亂臣賊子後嗣？”

碧城站在最末，但是謝則容的目光卻透過很多人，落在了她身上。

“…………”

她的雙手藏在被褥之下，手心傳來鋒利的觸感，是指甲劃入的刺痛。

一時候，血腥味鋪天蓋地而來。

很久，他畢竟開口，他道：“回宮。”

碧城悄悄喘了一口氣，卻仍然甚麼都說不出來。

半晌以後，是尹陵的聲音，他說：“微臣那裡敢藏？這孩子在麵見陛下之前暈厥不醒罷了。”

謝則容一愣，很久才低笑：“大祭司不必多禮，隻是此人來路……”

那是……大神官！

在成為小越的這一年多裡，她胡想過無數次再見他的時候會是如何的表情，會錯愕無以複加，還是會仇恨得想要提刀殺之而後快，或者是底子嚇得不敢看上一眼……但是真見到了，卻並不是那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