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小廝兩步上前:“爺,熱水已備好,您今晚可要在這院中沐浴?”
顧雲崢閉眼一瞬,將眼底的得誌深埋,他勾唇,臉上染了幾分笑意,卻浮於大要。
“安安,你籌算如何服侍他?嗯?”
“如有需求,你來尋我探聽爺的愛好也是可的。隻是你要記著一點,那就是——主子就是主子,主子哪怕再得寵,也彆想大過了主子去。”
“唐樂安,喜好這個院子嗎?”
她隻想好好活著。
那隻手像是纏在了她的腰上,如何也掰扯不開,反被步步逼至門扇處。
那小廝卻冇走。
一片雪花瓣落在那長長的睫毛上,唐樂安眼睫輕顫,怔然了瞬,啞著聲:“奴婢,奴婢......奴婢定會好好奉侍二少爺您。”
他緩緩站起繞到她的背後,一隻大手監禁細腰,昂首埋進秀髮中,合眸輕嗅。
熟諳的屈辱感再一次填滿胸腔,唐樂安眼尾紅透,咬著下唇,用力去摳腰間的大手。
那冷如淩霜的施壓,跟著小廝拜彆飄散。
還順手將他與張柔椿阿誰蠢貨綁在一起,惹出很多費事,為此他煩心了好一陣。
他忍著羞意,道:“母親已將你撥到我院中,今後你便是我的人了。”
步步走下台階,小廝麵上卷著溫和笑意,卻笑不達眼底:“唐女人,我們同為主子,乾的是服侍主子的活計。今後你該做的便是討爺歡心。”
他本想借賞梅宴向天下人宣佈,唐樂安是他顧雲崢的人。可那玉珠長公主竟惱他至此,不吝動用舊部的乾係。
到處彰顯精美與詳確,明顯是操心裝點過的。素手重撫軟被,唐樂放心中的不安更加濃烈,若她是處子之身,從了張木齊,求個安穩何嘗不成。
為首小丫環垂首:“那奴婢們在外服侍著,您如有叮嚀,喚奴婢們便是。”
“你我為舊識,現在你攀上高枝了,我合該來慶祝一番纔是......”
“你生的美,應多笑笑。爺瞧見,定會歡暢的。”小廝道。
房門被拉開,一人抬腳走出。
“有勞。”唐樂安退到一旁。
解開釦子,脫下外衫。
背光而站的他肌膚華潤,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姣美,眉宇間含著一團柔光似的和順,暴露一口潔白的牙齒,笑得傲視生輝。
“你今晚好好歇息,明日我再來看你。”張木齊道完,高抬闊步地分開。
隻要那雙倩眸一窺便知。
耳畔的嗓音不複昔日溫潤,也無清冷,隻餘散不儘的衰頹、低沉、懊喪。唐樂安麵無神采,生不出半點心疼,隻感覺滋擾至極。
小丫環們走出去有條不紊地忙著,一丫環提著個行囊,拈花淺笑:“唐女人,這是您的行囊,您看放哪兒合適。”
唐樂安眼中閃過詫色,蹙眉道:“二少爺談笑了,奴婢身份卑賤,實在不堪配住這麼好的院子。”
又連著淋了好幾瓢,她就那樣提動手臂,走出屏風去拿放在桌上的白玉瓶,對莫名呈現在房內的男人視若無睹。
唐樂安莞爾,桃花眼中卻風平浪靜,“顧大人深夜拜訪,可有要事?”
憂色掃落眉梢,他神采淡了下來,“不必費事,就在我院中便可。”
尾音下壓,明晃晃的熱誠。
“何時傷的?”
粘膩血腥的傷口暴露,半隻手臂都腫了。
眼睫抬起瞧著那張波瀾不驚的臉,顧雲崢深如寒潭仿若覆蓋著濃霧的眼底,現在清澈見底,統統情素都顯山露水。
白玉瓶輕巧奪走,捏在手上把玩,那雙狐眼落在那受傷的手臂上,眸光一暗,顧雲崢眉峰團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