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紅藥道:“哼,那黃木賊道跟人瞎吹,說認得金蛇郎君,我聞聲了,當然要逼問他那人的下落。”何鐵手道:“你關了黃木這些年,給他上了這很多毒刑,他始終不說,多數是真的不知。莫非要關死他嗎?”袁承誌和宛兒悄悄點頭,心想仙都派跟五毒教的梁子原出處此而結,那麼黃木道人並冇死,隻不過給扣住了。
何紅藥淒然道:“他在那邊?我去奉侍他。”何鐵手道:“姑姑,我們有大事在身,你卻老是為了私怨,到處招惹。仙都派的事,不也是你搞的麼?”
承誌聽到這裡,這才明白,金蛇郎君以是安排這浸毒的武功秘笈以及毒箭鐵盒,實是深謀遠慮,用來抨擊溫氏五老的,想不到竟落入了本技藝中,而本身逃過大難,相差也隻一線,實是幸運之極。
隻聽何紅藥持續說道:“我便在華山頂上閒逛空等,有一天見到絕壁峭壁上有個大洞,黑黝黝的長得挺怪,我用樹皮搓了根長索,縛在絕壁頂的一棵大鬆樹上,吊下去瞧瞧。那洞內裡有條山崖的裂縫,像是條過道,走進內裡又有個山洞,像一間房那樣,早晨我就在那邊過夜。過得三天,溫家五個故鄉夥抬著他上了山頂,另有兩個崆峒派的羽士,你爹爹騙他們說,那張寶藏輿圖藏在華山頂上,可偏不肯說到底是在那邊。溫家五人不住對他上科罰,他東拉西扯,溫家五兄弟大發脾氣,但是財迷心竅,怕動手太重,弄死了他,又怕惹得他拚死不說,畢竟得不到寶藏。我乘他們吵喧華鬨、心神不定的當兒,下了幾劑補藥。崆峒派的兩個臭羽士一補就虛火上升,補死了。溫家的老3、老四也補到手足麻痹,半天行走不得……”袁承誌心想:“如何吃補藥一補就補死了?哼,她有這麼美意,給仇敵進補?甚麼補藥,還不是毒藥!”
承誌本與宛兒偎倚在一起,聽到這裡,不由稍縮,跟宛兒的身子分開了寸許,兩人肌膚不再相接。宛兒心中一凜:“我此番出來,本是要酬謝袁相公的大恩,捨命助他尋回夏女人,跟他一起躲在床底,乃是萬不得已。如果他俄然對我好了,不但我是忘恩負義,扳連他也是忘恩負義,他是響鐺鐺的大丈夫,我千萬不成廢弛他品德。”不由得額頭微出盜汗,向中間縮開數寸,本來兩人呼吸相聞,臉頰相觸,這一來便離得遠了。隻聽得袁承誌微微呼了口氣,宛兒心道:“袁相公,對不起!我內心好愛你,但我跟你有緣無份,盼望我來生能嫁給你。”她卻不知,承誌此時心中所想的,既不是她宛兒,也不是頭頂的青青,而是阿誰不知身在那邊的阿九。
何紅藥續道:“我乘著他們心慌意亂、大起忙頭的當兒,設法兒把那負心鬼背了出來,躲在穆大俠的屋裡。穆大俠還冇回山,但是溫家五老賊卻也不敢進屋搜尋。他們你怪我,我怪你,五兄弟辯論一番,便下山追逐去了。我搬著那負心鬼進了山洞,又從穆大俠家裡偷了一批乾糧食品,跟他在洞裡過了幾天。我內心好歡愉,說要揹他去雲南,跟著他過一世。他卻唉聲感喟,愁眉苦臉,說手足筋絡給挑斷的大仇不報,就此不想做人了。我們冇了糧食,不能在山上多耽,猜想溫家五賊必已闊彆追人,我便負他下山,在華陰縣耽了下來。我晚間去有錢人家盜了些金銀,找了家小戶人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