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勢頭不對,忽地折向左邊岔道。石駿與馮氏兄弟暗器紛繁脫手。馮不破一枚飛蝗石向他後心擲去。那人聽風辨器,往右遁藏,但嗤的一聲,後胯上終究中了石駿的袖箭,一個踉蹌,顛仆在地。
馮不破道:“爹,這個女人說她是姓袁的小……小師叔祖的弟子。”馮難敵哼了一聲,問道:“他們在吵甚麼?”馮不摧搶著把剛纔的事說了。華山派第三代弟子當中,馮難敵年紀最大,入門最早,江湖上威名又盛,隱然是諸弟子的魁首,聽了兒子的話後,轉頭問孫仲君道:“孫師妹,此人如何獲咎你了?”
這兩人恰是何惕守和阿九。
何惕守道:“擄人逼親,確是他們不好。不過這位孫姊姊既已將他義兄殺死,也已出了氣,何況又冇拜堂結婚,冇短了甚麼啊。再說,人家瞧中你孫姊姊,苦苦相思,是說你美得像天仙普通,如何人家偏又瞧不中我呢?孫姊姊以怨報德,找上他家裡去,殺了他一家五口,這不是毒手了點兒嗎?殺人固然好玩,總得揀有武功的人來殺。他的七十歲老母彷彿冇甚麼武功,也冇犯甚麼罪,最多不過是生了個兒子有點兒無恥。他的老婆和三個小後代,更不知是犯了甚麼彌天大罪?殺這些人,不知是不是華山派的端方?華山派大戒第三條,是叫人濫殺無辜嗎?小女子倒不記得了。”
何惕守道:“我比你哥兒倆彷彿長了一輩,跟你們怎能動兵刃?你們要伸量於我,這就上罷!隻要我有一隻腳挪動半步,或者我的手伸出了袖子,都算我輸了,好不好呢?”馮不破道:“我兄弟失手傷你,那可怨怪不得!”何惕守笑道:“進招吧,小夥子囉裡嚕囌的不利落。”馮不破臉上一紅,一鞭“敬德卸甲”,斜砸下來,何惕守身子微側,鐵鞭砸空。馮不摧恨她摔了本身一交,更是使足儘力,鐵鞭向她肩頭掃去,鞭梢剛到,敵手早已避過。何惕守雙足牢釘在地,身子東側西避,在鐵鞭影裡如同花枝亂顫。馮氏兄弟雙鞭使動漸急,何惕守嘻笑自如,雙鞭始終碰不到她衣衿一角。
何惕守笑道:“各位是華山派的吧?我們都是本身人呀!”馮不破喝道:“誰跟你這妖女是本身人了?”
梅劍和指著洪勝海道:“那知這狂徒約了很多幫手,乘孫師妹落了單,竟把她綁架了去,幸虧我師孃連夜趕到,才救了她出來。”馮難敵眸子一翻,精光四射,喝道:“好大的膽量,你還想膠葛不清?”
梅劍和與孫仲君等不知洪勝海已跟從袁承誌,更不知何惕守是多麼樣人,目睹她赤了雙腳,怪模怪樣,顯是妖邪一流,忽上華山來猖獗拆台,都甚憤怒。孫仲君喝問:“你們是甚麼路道?都是渤海派的麼?”何惕守笑道:“姊姊高姓大名?不知這位朋友甚麼處所獲咎了姊姊,小妹給兩位說和成麼?”孫仲君聽她說話嬌聲嗲氣,裝模作樣,顯非端人,罵道:“你是甚麼邪教妖人?可曉得這是甚麼處所?”何惕守笑笑不答。
華山派世人麵麵相覷,不知這個女子是何路道,她自稱是本門弟子,但身法武功,那有半點華山派的影子,武功卻又如此精強。
何惕守見他腳步凝重,知他武功成就甚深,臉上仍然笑眯眯的暴露一個酒渦,心中卻嚴加防備,笑道:“我接不住時,你可彆笑話。”馮難敵道:“好說,賜招吧!”身子微弓,右拳左掌,合著一揖,拳風淩厲,恰是“破玉拳”的起手式。何惕守襝衽萬福,側身行禮,悄悄把這一招擋了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