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恰是何惕守和阿九。
何惕守道:“擄人逼親,確是他們不好。不過這位孫姊姊既已將他義兄殺死,也已出了氣,何況又冇拜堂結婚,冇短了甚麼啊。再說,人家瞧中你孫姊姊,苦苦相思,是說你美得像天仙普通,如何人家偏又瞧不中我呢?孫姊姊以怨報德,找上他家裡去,殺了他一家五口,這不是毒手了點兒嗎?殺人固然好玩,總得揀有武功的人來殺。他的七十歲老母彷彿冇甚麼武功,也冇犯甚麼罪,最多不過是生了個兒子有點兒無恥。他的老婆和三個小後代,更不知是犯了甚麼彌天大罪?殺這些人,不知是不是華山派的端方?華山派大戒第三條,是叫人濫殺無辜嗎?小女子倒不記得了。”
隻聽那人狂叫:“你殺了我老婆和三個後代,那也罷了,如何連我七十多歲的老孃也都害了?”孫仲君厲聲喝道:“你這類無恥狂徒,家裡人再多些,也一起殺了!”兩人愈鬥愈烈。
馮難敵雖見她剛纔脫手迅捷,但自恃深得師門絕藝真傳,威鎮西涼,那把這女郎放在心上,但見她一副嬌怯怯的模樣,肝火漸息,善念頓生,朗聲道:“我們這些人還好說話,待會歸嬸孃出來,她嫉惡如仇,見了你這等妖人必然放不過。還是快快走吧!”何惕守笑道:“你又不是我的小孩子師父,憑甚麼叫我走?”
何惕守道:“我比你哥兒倆彷彿長了一輩,跟你們怎能動兵刃?你們要伸量於我,這就上罷!隻要我有一隻腳挪動半步,或者我的手伸出了袖子,都算我輸了,好不好呢?”馮不破道:“我兄弟失手傷你,那可怨怪不得!”何惕守笑道:“進招吧,小夥子囉裡嚕囌的不利落。”馮不破臉上一紅,一鞭“敬德卸甲”,斜砸下來,何惕守身子微側,鐵鞭砸空。馮不摧恨她摔了本身一交,更是使足儘力,鐵鞭向她肩頭掃去,鞭梢剛到,敵手早已避過。何惕守雙足牢釘在地,身子東側西避,在鐵鞭影裡如同花枝亂顫。馮氏兄弟雙鞭使動漸急,何惕守嘻笑自如,雙鞭始終碰不到她衣衿一角。
梅劍和指著洪勝海道:“那知這狂徒約了很多幫手,乘孫師妹落了單,竟把她綁架了去,幸虧我師孃連夜趕到,才救了她出來。”馮難敵眸子一翻,精光四射,喝道:“好大的膽量,你還想膠葛不清?”
這時孫仲君等人也已趕到,見脫手的竟是個仙顏女子。但見她一身烏黑衣衫,長髮垂肩,赤著雙足,手腕上足踝上都戴了黃金鐲子,打扮非漢非夷,笑吟吟的站著,右手皎白如雪,握著一束非絲非革的數十條繩索。身後站著個妙齡少女,滿身裹在一襲白狐裘當中,頭上也戴了白狐皮帽子。雖端倪如畫,清麗絕倫,但容色甚是蕉萃。
何惕守見他腳步凝重,知他武功成就甚深,臉上仍然笑眯眯的暴露一個酒渦,心中卻嚴加防備,笑道:“我接不住時,你可彆笑話。”馮難敵道:“好說,賜招吧!”身子微弓,右拳左掌,合著一揖,拳風淩厲,恰是“破玉拳”的起手式。何惕守襝衽萬福,側身行禮,悄悄把這一招擋了歸去。
梅劍和自那次在袁承誌部下受了一次經驗以後,傲慢之性已大為收斂,且知師祖本日必到,不肯多惹事端,朗聲道:“你們快下山去吧,彆在這裡囉唕。”馮不摧叫道:“我師叔的話你們聞聲了麼?快走,快走!”搶到阿九身邊,作勢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