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招一過,袁承誌已知對方雖強,本身這些日子中武功也已不知不覺間有了長進,即使難勝對方,但也不致等閒落敗,心中既寬,氣勢便旺,瞬息鬥了個旗鼓相稱,又想:“就算我打他不過,二師哥接上,也能勢均力敵,我師父、木桑道長、惕守他們三個源源而上,若再不堪,我和二師哥再上,每人鬥一個時候,車輪大戰下來,非累死這惡道不成。我方有勝無敗,打他個三日三夜,那又如何?”這些日子中他參與闖王兵陣,多研兵法,窮究勝負之機,已明大勝大負,並非決於朝夕。他想瞭然此節,拳腳招式頓時收斂了很多,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神情內斂,流派守得周到之極,玉真子不竭變招猛攻,袁承誌揮灑拆解,心有成算,臉上不自禁的暴露淺笑。
玉真子仗著師傳絕藝,在西藏又得異遇,近年來武功大進,自傲天下無人能敵,即使師兄木桑道人,也已不及本身。固然素知穆人清威名,但想他年老力弱,隻要守緊流派,跟他久戰對耗,時候一長,必可占他上風,何況新獲寶劍無堅不摧,兵刃上大占便宜,勝算已占了八成。那知俄然間竟遇妙手偷襲,定神瞧時,見敵手恰是客歲在盛京將本身打得重傷的袁承誌,那日害得本身一絲不掛、仰天翻倒在皇太極與數百名布庫軍人之前,出醜之甚,無逾於此,當晚皇太極“無疾而終”,九王爺竟說是本身怪模怪樣,驚得皇上崩駕,還要拿他定罪。當時重傷之下有力抵當,隻得逕自逃脫,這時仇敵相見,不由得肝火不成按捺,大呼:“袁承誌,我本日正來找你,快過來納命。”袁承誌笑道:“你現在倒已穿上了衣衫,我們好好的來打一架。”玉真子見他手中並無兵刃,將寶劍往地下一擲,說道:“本日仍要在拳腳上取你性命,叫你死而無怨。”
何惕守見此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忽在阿九身邊呈現,身法之快,從所罕見,隻道仇敵又來了妙手,恐怕阿九受害,躍起家子,右掌往那白叟打去,喝道:“滾蛋!”
玉真子嘲笑道:“我一人一劍橫行天下,向來冇人對我有半句無禮之言。”木桑道:“華山派跟你河水不犯井水,你欺負穆師兄門下弟子,穆師兄返來,教我如何交代?”玉真子嘿嘿一陣嘲笑,說道:“這些年來,誰不知我跟你早已情斷義絕。穆人清浪得浮名,我玉真子既有膽量上得華山,就冇把這神劍鬼劍的老猴兒放在心上。誰說華山派跟我河水不犯井水了?我又冇獲咎穆老猴兒,他乾麼派人到盛京去跟我拆台?”
木桑放下棋盤棋子,恭恭敬敬的向玉真子拜倒叩首。
玉真子唰唰數劍,將世人逼開,冷然道:“師哥,您好呀。”
眾弟子見師祖親身要和惡道脫手,個個又驚又喜,他們多數從未見過師祖的武功,心想這真是平生難遇的良機。
孫仲君剛撲下地,隻見剛纔收回的鋼鏢鏢尖已射向本身胸前,不知那惡道如何會把鏢激打返來,當時已不及閃避抵擋,隻要睜目待死,俄然白影閒逛,一隻纖纖素手忽地伸來,雙指夾住鏢後紅布,拉住了鋼鏢。梅劍和與孫仲君心中卜卜亂跳,跳起家來,才知救她性命的本來是何惕守,不由感激忸捏,同時點頭示謝。
劉培生低聲道:“師父,那惡道短長得緊,師祖親身了局了。”歸辛樹見劉培生神態嚴峻,曉得敵手大是勁敵,心中牽掛師父,當即奔出。黃真對歸二孃和袁承誌道:“我們都去。”袁承誌俯身抱起青青,和世人一齊快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