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仲君恨極玉真子剛纔戲侮本身,在眾目睽睽下連吻本身,隻能任其為所欲為,本身全無抗禦之力,委實憤恚難當,見兩人凝神相鬥,挺起單鉤,要搶上去刺這惡道一鉤。梅劍和見她舉鉤上前,嚇了一跳,忙伸手拉住,低聲道:“你要命麼?乾甚麼?”孫仲君怒道:“彆管我。我跟賊道拚了。”梅劍和道:“賊道已知小師叔的短長,正用最上乘工夫護住了滿身,你上去是白送性命。”孫仲君用力甩脫他手,叫道:“我不管,我去幫師叔。”她之前憤恨袁承誌,向來不提“師叔”兩字,這時見他與惡道為敵,竟然於瞬息間夙怨儘消。梅劍和道:“那你發一件暗器嚐嚐!”孫仲君取出鋼鏢,運勁往玉真子背後擲去。玉真子全神凝睇袁承誌的拳腳,鋼鏢飛來,如同未覺。孫仲君正喜到手,突聽呼的一聲,梅劍和失聲大呼:“不好!”抱住她身子往下便倒。
玉真子武功既強,識見也自高超,見袁承誌出招奇穩,知他是求先立於不敗之地,以求敵之可勝,當下不肯多耗力量,也漸求“後發製人”之道。旁觀世人中武功較淺的,見兩人雙目互視,身法板滯,出招彷彿鬆弛,豈知勝負決於瞬息,性命懸於一發,比之先前狂呼鏖戰,實又凶惡很多。
穆人清和玉真子都知對方是武林大妙手,這一戰隻要稍有疏虞,一世英名當然付於流水,連性命怕也難保,這時都全神灌輸,對袁承誌的喊聲竟如未聞。
玉真子微微一笑,道:“你要跟我脫手,哼,這是甚麼?”伸手入懷,摸出一柄小小鐵劍,高舉過甚。他手掌伸前,鐵劍橫放掌中,暴露白木劍柄。木桑見了劍柄上所寫的兩行黑字,凝睇半晌,頓時變色,顫聲道:“好好,不枉你在西藏這些年,公然獲得了。”玉真子厲聲喝道:“木桑道人,見了師門鐵劍還不下跪?”
玉真子嘲笑道:“我一人一劍橫行天下,向來冇人對我有半句無禮之言。”木桑道:“華山派跟你河水不犯井水,你欺負穆師兄門下弟子,穆師兄返來,教我如何交代?”玉真子嘿嘿一陣嘲笑,說道:“這些年來,誰不知我跟你早已情斷義絕。穆人清浪得浮名,我玉真子既有膽量上得華山,就冇把這神劍鬼劍的老猴兒放在心上。誰說華山派跟我河水不犯井水了?我又冇獲咎穆老猴兒,他乾麼派人到盛京去跟我拆台?”
這時袁承誌和玉真子拳法忽變,兩人都是以快打快,儘力搶攻。但見袁承誌所使拳腳使將開來,八成是華山正宗拳法,偶爾夾著一兩下金蛇郎君的詭異招式,於堂堂之陣中奇兵凸起,連穆人清竟然也覺眼界大開,隻看得不住點頭。木桑臉露淺笑,喃喃道:“好棋,好棋,妙著橫生!”黃真、歸辛樹、歸二孃、馮難敵心下敬佩。其他華山派弟子無不目炫狼籍,撟舌不下。
世人鬥得正緊,不暇轉頭,隻聽一個衰老的聲音說道:“好呀,是你來啦!”
木桑皺了眉頭道:“十多年來,脾氣竟一點也冇改麼?快快下山去吧。”玉真子哼了一聲道:“當年師父也不管我,倒要師哥費起心來啦!”木桑道:“你本身想想,這些年來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我早就想到西藏來找你……”玉真子笑道:“那好呀,咱哥兒倆好久冇見麵了。”木桑道:“本日我最後勸你一次,你再怙惡不悛,可莫怪做師兄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