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和袁崇煥兩人的脾氣,使得這悲劇不成能有彆的結局。兩人第一次平台相見,袁崇煥提出“五年平遼”的信譽,殺機就已經伏下了。今後他請內帑、主和議、殺毛文龍,悲劇一步步的展開,殺機一層層的加深,到清軍兵臨北都城下而達到飛騰。在這悲劇的飛騰中,崇禎不準袁部入城是第一個波浪;袁部苦戰得勝,崇禎催逼他去追擊十倍兵力的清軍,是第二個波浪;北都城裡誹謗袁崇煥的謠諑紛傳是第三個波浪;終究,皇太極使反間計而崇禎入彀。至於厥後的淩遲,已是戲劇佈局上的泛動餘波[6]了。
在陝西,災荒正在大風行。樹皮草根都吃完了,饑餓的父母養不活後代,隻好將他們拋在城角的空場上,這些孩子有的在哭號,呼喚:“爸爸,媽媽!”有的拾起了糞便在吃。到第二天,這些孩子都死了。但又有父母抱了孩子來丟棄。做母親的看著滿地死兒,捨得把手裡的孩子拋下來嗎?但如帶回家去,莫非眼看他活活的餓死[9]……
袁崇煥身後二百三十六年,當時清朝也已腐臭得不成清算了,在分開袁崇煥故鄉不遠的處所,出世了孫中山先生。他向中國人指明:必須由見地高超、才氣出色、風致高貴的人來辦理國度大事。一旦有才調的人因身居高位而受了權力的腐蝕,變成跋扈專斷、逼迫群眾時,群眾立即就須撤換他。
我們想像崇禎二年臘月中國北方的景象:
後代的批評者多數以為,袁崇煥如果不死,滿清不能征服中國。[5]我覺得這類說法是不對的。隻要崇禎是天子,袁崇煥便有天大的本領也竄改不了根基局麵,除非他趕走崇禎而本身來做天子,這當然分歧適他的脾氣。在君主獨裁獨裁的軌製之下,權力是在天子手裡。
[9]《陝西通誌》,崇禎二年馬懋才〈備陳災變疏〉:“殆年關而樹皮儘矣,則又掘山中石塊而食……安塞城西,有糞場一處,每晨必棄二三嬰兒於此中,有涕零者,有叫號者,有呼其父母者,有食其糞者。”
但是袁崇煥順從滿清入侵,卻不能說是錯了。當時滿清對中國而言是外族,是本國,清兵將漢人數十萬、數十萬的俘虜去,都是作為仆從或農奴。清兵占據了中國的地盤都會,老是燒殺劫奪、極殘暴的虐待漢人。不能因為後代滿清統治賽過了明朝,現在滿族又成為中華民族中一個不成分離的部分,就勾消了袁崇煥當時抗禦外族入侵的嚴峻意義。正如未來天下大同以後,也不可否定目前各國保持獨立和國土主權完整的主張。
[7]《清史傳記》卷三:“嶽托(滿清大將,代善之子,皇太極的侄兒)曰:遼東以久不降,故誅之。殺永平人,乃貝勒阿敏所為……六年正月,(嶽托)奏言:前克遼東、廣寧,漢人拒命者誅之,複屠永平、灤州漢人。”
[8]滿清每次出兵,都俘虜大量漢人去做出產東西。此次打擊北京之役俘虜的實數無記錄,但知阿巴泰攻掠山東之役(《碧血劍》中提到的那一次)“俘獲群眾三十六萬九千名口。”信賴崇禎二年一役中俘虜漢人也必達數十萬,《太宗實錄》卷六:“上因問達海(受命監守明宮寺人而使反間計的五將之一)等:‘是役俘獲視前二次如何?’對曰:‘此行俘獲人丁,較前甚多!’上曰:‘金銀幣帛,雖多得不敷喜,惟多得人丁為可喜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