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話歸去再說，彆讓人看了笑話。”

酒倌熱忱地迎上來，辛夷的目光超出她，望向裡直靠近汴河的位置，“我找人。”

“我走南闖北四周探聽，當真給他尋到了兩株……”

這陣子辛夷在張家村風頭實足，劉氏對這個拿捏不到的兒媳早已恨得牙根癢癢，就策畫著甚麼時候出口惡氣。

“好……”

甩一甩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辛夷仍然保持著笑容，說得淡然。

這位董大海先容的楚州藥商看上去四十歲高低，留著長髯，打扮素淨儒雅，一說話就笑眯起雙眼，看著親和力實足。

“好說，我幫馬老闆約崔郎中，明日藥王塔相見如何？”

……

然後，被女人們破口痛罵。

馬繁搖了點頭，“我千裡迢迢將馬錢子樹運到汴京，卻傳聞陳儲聖已貶官歸故裡。”

“當然。”

小曹娘子這些日子受了曹翊和高淼很多恩德，今兒特地帶了一些自家的雞仔雞蛋和土貨，要去大曹府和濮王府回禮。

這劉氏就是身上的虱子，咬不死人膈應人。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另有一棵歪脖子垂柳掩在門前，是這裡冇錯了。

劉氏跳大神的出身，一輩子裝神弄鬼，靠的便是這兩張嘴皮子，罵起人來聲音尖、步地大，嘴也臭。

“馬老闆本日找我來，不是為了付尾款那麼簡樸吧？”

馬繁臉上暴露幾分欣喜，“曾聞崔郎中遊走江湖，四海為家，冇想到竟定居在汴京，勞煩小娘子引見，我想見見舊友……”

辛夷想了想，不輕不重地一歎。

這個點的虹橋非常熱烈，橋上人來人往，橋欄兩側擺著各種的攤子，占卜算命的、呼喊賣貨的，喧鬨非常。橋下泊岸有兩艘劃子停靠，另有一艘稍大的客船正在顛末拱洞，船伕們喊著號子用力劃槳……

辛夷這時話鋒一轉，又笑著問：“陳太醫有一個同門師弟，叫崔友，不知馬老闆識不識得？”

次日大早，辛夷把孩子交給湘靈和夫君，特地換了身男裝，籌辦乘坐小曹娘子家的馬車進城。

“好你個不要臉的小娼丨婦，今兒總算讓我逮著了吧？彼蒼白日便出來勾搭野男人，你就這般耐不住，一身癢肉咬得短長是不是……”

酒菜連續上來，辛夷與馬繁對坐，抬手為他斟了酒，悄悄一笑。

……

此時的汴都城裡尚無青樓的說法，這類搭著綵樓歡門的酒坊，便是歡場。

“瞎嚷嚷甚麼呢？還嫌不敷丟人是不是？”

“可惜，可惜……”

頓了頓，他見辛夷沉默，又道：“小娘子問我的，我都已作答，該小娘子答覆我了吧？”

馬繁怔愣半晌，笑道：“當年在陳太醫府上，我與這位崔郎中有過一麵之緣，曾圍爐小酌，把酒談藥，不甚歡樂，怎生小娘子也識得他？”

馬繁眯起眼核閱般看著她，好半晌才幽幽開口：“就馬某所知，這世上曉得馬錢子妙用的人，隻要一個陳儲聖。我非常獵奇小娘子的來源？又是從那邊得來的馬錢子？”

這期間男人尋歡作樂不丟人，丟人的是冇有銀子還來尋歡作樂。

辛夷眯起眼，“樹呢？”

“我這兒媳婦，她翅膀硬了，孃老子也敢隨便罵了，真是養了一頭白眼狼啊，街坊鄰裡都來評評理，這類小賤蹄子，該不該拉去見官，蹲大牢……”

“這小賤貨偷偷摸摸進城，必定是去乾甚麼見不得人的活動。二郎，去套車，叫上老邁媳婦，老孃今兒要逮她個現行，讓她冇臉再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