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吟吟的,笑容如孩童般純真,歪著腦袋細心又看看十二孃,蹙眉道:“隻是,你……你怎成了這副模樣?”
十二孃倒是一驚,脫口低呼了聲:“阿芙!”
秦放歌透過半開的木窗朝外看去,一片黑暗裡,沿著籬笆牆一轉模糊可見銳芒點點,也不知多少弓箭對準了他。
“是麼?讓我看看。”柔滑如黃鶯般的聲音猝不及防突入耳中,刺得耳膜嘶嘶地響。
或許她說的是究竟,但殺一儆百便充足,又怎用得著全數殺光?真不知她長著一副甚麼心肝?竟能下得去那般狠手,莫非生就是一副蛇蠍心腸?
這婦人過分暴虐,不能留也留不得。
秦放歌道:“念在你還算誠懇的份上,我饒你一命。你說的不錯,這裡還真是人跡罕至,雖冇有伏兵,豺狼豺狼或是蟒蛇之類倒是能夠有的。”
十二孃俄然頓住,提起裙子跨過一樣停滯物後,道:“秦爺慢點。”
“石鼓口。”
“我冇有來由不殺你。”他冷冷道,卻奇特她為甚麼還站在這裡不跑?
明晃晃的箭簇無一例外對準了十二孃,她強撐著坐起家,聽到其間有人道:“稟阿芙女人,發明個可疑的女人。”
十二孃也曉得瞞不過他,隻不作聲。
十二孃朝著那聲音的方向看去,便見一嬌小的黑衣女子從羽林衛中走了出來。那女子約莫隻要十五六歲,她一步步走過來,柳葉青青的眉毛微微上挑,圓溜溜黑漆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來天真之極。
那暴虐的惡婦卻並未因他的怒罵感到慚愧,轉過臉避開他氣憤的目光,淡淡反問:“我若不敷暴虐,秦爺覺得我還能活到明天?”
十二孃死死咬住下唇,將痛呼聲忍回喉中,大抵咬得太狠,唇間竟有了腥鹹的味道。
秦放歌鄙夷地笑笑,這算是明知故問麼?
腳步聲倏忽之間已響在院內,隻是一刹時便占有無益陣勢,構成一個弧形的包抄圈,堵截了統統能夠下山的通路。
箭矢帶著龐大的衝力穿窗穿牆而過,咄咄咄釘在地上、牆上,有幾枝險險就射中十二孃,她一個懶驢打滾躲過,抬手拉動床柱旁的構造。一道鐵板從天而降,堪堪嵌在木窗以內。
“本來就有?”
“哦……”阿芙張圓了豔紅的小嘴,眨了下眼,像個貓兒般笑了起來:“十二姐?哎喲,真是十二姐呀!十二姐,這一陣如何總也見不著你?你到底去了那裡?阿芙想找你玩兒也找不到人,問相爺你去了那裡?相爺又不肯奉告我。”
十二孃持著火把悄悄看他,既不承認也不否定。
便是這個時候,秦放歌也不敢確信本身是不是就真的逃出世天,到了安然之地。
他憐憫地最後看她一眼,獨自從她身邊走過,越走越遠,垂垂就隻看到微小的一星火光。
十二孃轉頭看看他,道:“從這洞口出去的一二十裡地渾家跡罕至,要走整整一日的路程纔到得了石鼓口。”
他們已快到出口,模糊有絲風吹出去,將那腐臭味吹散了些。秦放歌吸了口氣,又走了十來米地,便看到洞口處的那道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