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很多銀子？”

秦放歌又道：“單隻憑你，隻怕還挖不出這隧道來。”

秦放歌目中忽有狠戾之色迸射，握著刀柄的右手微微一動。十二孃心頭突地一跳，下認識閃身便是一躲。廣寒刀擦著她的左肋下吼怒而過，隻差半分的間隔便能要了她的命。

那暴虐的惡婦卻並未因他的怒罵感到慚愧，轉過臉避開他氣憤的目光，淡淡反問：“我若不敷暴虐，秦爺覺得我還能活到明天？”

“石鼓口。”

秦放歌還未走至近前便聞到一股惡臭，就著光低頭一看，頓時就怔住，那竟是一具腐屍，也不知死了多久，臉上的肉已全數腐臭，腐肉黃水之下隻見森森白骨。

“走暗道。”秦放歌攥緊廣寒刀，起家便往暗道裡走。

秦放歌凝目下看，暗道裡黑黢黢的，也不知通向那裡。

他憐憫地最後看她一眼，獨自從她身邊走過，越走越遠，垂垂就隻看到微小的一星火光。

十二孃轉頭看看他，道：“從這洞口出去的一二十裡地渾家跡罕至，要走整整一日的路程纔到得了石鼓口。”

十二孃倒是一驚，脫口低呼了聲：“阿芙！”

“你這心狠手辣的暴虐婦人，隻為保住這暗道的奧妙，便殺了這很多人。”秦放歌自認不是君子君子，殺人放火的事情他也不是冇乾過，卻還冇見過如此令人髮指的血腥罪過，的確就是草菅性命。

她還真善解人意，曉得如何不顯山不露水地撤銷他的顧慮，又保全他的顏麵。

她這是在為本身辯白？

暗道越來越深，終究走完那陡直的隨時會讓人一頭栽下去的土階，到了一段比較平順的正道上，卻還是不那麼好走。隧道內潮濕陰暗，且還狹小，僅僅隻容一人通過，兩壁怪石上充滿光滑膩的青苔，模糊透著股子腐屍的臭味。

秦放歌看著那斑斕的背影不置一詞，眸光卻垂垂冷下去。

冇錯，阿芙是唐相的新歡，她是舊愛。

秦放歌透過半開的木窗朝外看去，一片黑暗裡，沿著籬笆牆一轉模糊可見銳芒點點，也不知多少弓箭對準了他。

這也冇甚麼奇特，一朝被蛇咬，是得謹慎點纔是。

十二孃持著火把悄悄看他，既不承認也不否定。

“我就曉得你有應急之法。”秦放歌肝火沖沖蒲伏著自箭叢中爬到十二孃跟前，揪著她的衣領拉到跟前，嘲笑，“狡兔三窟，你有逃竄的路對不對？”

秦放歌微淺笑了下，內心卻更加感覺這女人可愛，道：“人跡罕至一定就冇有伏兵。”

秦放歌在陰暗裡冷嘲笑了聲，笑那喊話的女子真蠢，出去？鬼纔會出去當箭靶子。揚手一揮，隻聽暗器破空聲響，兩道寒光從窗間直飛了出去。內裡瞬息間做出反應，一瞬流矢如雨，全都朝著木窗射來。

“我冇有來由不殺你。”他冷冷道，卻奇特她為甚麼還站在這裡不跑？

他不信賴她，不但不信賴，恐怕還思疑她會再次出售他。

秦放歌轉頭看她一眼，目光裡有說不清的東西，像是輕視又像是憐憫。十二孃背倚床柱將臉撇到一邊，避開他的目光，她受不了那樣的目光，她能夠忍耐他的鄙棄，但絕對忍耐不了彆人的憐憫。

若隻那一具屍首還好，可愛是隨後又連碰到十數具，或仰或伏，或坐或臥，死狀慘痛，不堪入目。秦放歌恨得咬牙，到底冇忍下去，眥目問道：“這都是你乾的？”